三月初，輕風徐吹，海麵上風平浪靜。長平村的船埠擠滿了大大小小的漁船，腥鹹的海風一陣陣從海上颳了過來。很多出海捕魚的漁民已經上了岸。

渾厚的劉嬸笑道：“青丫頭又去岸邊等你家阿爹啦？”

燕凝笑意垂垂收斂：“我雖未學過醫，但也病了多年，多少懂一點。你可彆誆我，這那裡是思慮過火的脈象？清楚是……”

“回啊。”曦月笑笑，靠在椅子上目光卻投向了漫無邊沿的天涯，“你在這兒，青丫頭在這兒……我如何能夠不返來……”

“這是你客歲夏季埋在梅樹下的酒？”燕凝端起杯子，放在鼻下細心地聞了聞，隻感覺一陣暗香撲鼻。悄悄抿了一口，隻感覺入口甘醇綿長，回味無窮。

“不不不……人家但是至心誠意地想要娶你過門呢？不考慮考慮？”

燕凝撐著額頭，實在無法：“彆提了，阿誰白癡……我實在不曉得如何與他說纔好。口口聲聲說不在乎我的疇昔，不在乎我的亡夫，硬是要與我結成連理。你曉得那天他是如何去的嗎？拉著他盲了眼的阿孃，手上提著三十斤的魚……”

“你燕姨身子不好，彆每次見到都往她懷裡鑽。這麼大了，還跟個猴子似的。”隔壁的廚房走出端著幾碟小菜的布衣女子，柳葉眉，鵝蛋臉，一雙眸子更是如秋水普通敞亮，雖已布衣加身可一樣也是風華絕代。

女娃娃坐在石階上，細嫩的小腳丫泡在清澈的海水中，時不時有奸刁的小魚過來親吻她的小腳丫。但是她隻是歪著頭，死死地盯著一望無邊的海麵，口裡唸唸有詞：阿爹如何還不返來呢？阿爹到底甚麼時候返來啊？

青丫頭歡暢地摟住了她的腰，密切地在她懷裡蹭蹭。

一時候，室內寂靜了下來。青丫頭吃飽喝足，抱著肚子跳下了凳子笑嘻嘻道：“阿孃，燕姨，我去隔壁找清源玩兒去了？”

“阿凝，我冇事。能夠比來思慮過火吧，我一個大夫還需求你為我看病嗎？”曦月含笑著收回擊腕。

青丫頭泫然欲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幸巴巴地看著燕姨，看得她心一軟笑道：“曦月冇事，青丫頭餓了。”青丫頭聽著，望著她阿孃猛點頭，然後緩慢地坐在桌邊拿著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燕姨燕姨，你如何來了？”

一向到日頭冒上晌午，村裡的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她才點頭晃腦地往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