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慣用的體例便是殺雞儆猴，兒孫不孝，適本地罰一罰便是了。顧府能具有本日的職位，實在不易，不管是哪個孫兒、孫女，切忌在府中恃寵而驕。隻是顧老太太忍不住感喟一聲，她就曉得阿誰孩子脾氣倔，肖氏要罰他，是在氣頭上，很快能消了，他這一跪是真的下定了決計，估計肖氏叫他從速返來，不消跪了，顧鈞書也會不依。

屋外還飄著大雪，祠堂內裡昏鴉鴉一片，隻點了幾盞不亮的燈。顧鈞書咬牙跪在地上，冰冷的空中把他的膝蓋凍得錐心般疼。四周都是列祖列宗的靈位，四周極靜，能聽到香燭油熔化滴落的聲音。

走了幾步，她轉頭看向趙媽媽：“大太太那邊說了甚麼？”

顧老太太颳了刮她清秀的鼻子，笑道：“你這鬼靈精，是不是也在擔憂你大哥哥？”

衣袖被拉住了，顧老太太轉頭一看，顧雲瑤一雙烏亮亮的眼樸正視她。

顧老太太看著她消逝的背影，接連又歎了一口氣。

誰曉得顧雲瑤也不說話，在他的中間找了一個位置，也噗通一聲跪下來。

不曉得母親那邊另有冇有在活力，她都不來瞧他，平常不消功讀書，固然被父親罰過，母親老是偏袒他多一些。本日生了這麼大的氣，彷彿都不想認他的模樣了。

趙媽媽先被顧雲瑤支到旁處等她去了。有些話她想伶仃和顧鈞書說。

“我先前去瞧過了，還在裡頭跪著呢，”趙媽媽點點頭，聲音裡有點可惜，“此次大太太是鐵了心要罰書哥兒，大房那邊已經有過婆子勸大太太。”

顧雲瑤卻搖點頭，雖說是苦肉計，可她確切顧恤這小我，特彆想到宿世的時候，他是如何慘死的情狀。

顧雲瑤稚嫩的聲音還說道：“祖母也說過，時勢輕易動亂，是因為民氣渙散。如果因為我，讓伯父伯母以及兩位哥哥，與父親另有祖母這邊的乾係冷酷了，不是我想見到的。”

一雙小小的，有點暖暖的手摁在肩頭。

顧雲瑤埋著頭看向空中，說道：“伯母雖喜好我，是因為我母親走得早，她顧恤我，大哥哥纔是她真正的孩子，她現在也定是在心掛與你。我聽祖母說過，我們都是母切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在她們腹中足足待了十月，纔有了十月懷胎阿誰詞。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母親。大哥哥不要跪了，我陪大哥哥一起去找伯母。大哥哥一向是顧府的嫡長孫，也是伯父伯母的高傲，纔不是一事無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