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華緩緩閉目,道:“若此後再碰到次仁次旦,我會饒他們一次。”
阿彩仍然在淺笑,笑容卻比抽泣還哀傷,她的胸口在微小地起伏,氣若遊絲。
阿彩又向前邁了一步,道:“我已經把火藥引線的位置全數奉告了阿若。阿哥,統統都結束了。”
阿卓已經說不出話來,但目中的恨意卻已被濃濃的傷悲和憐惜代替。阿彩在杜若的幫忙下挪到他身邊,伸手抓住他的手,哽咽道:“阿哥,你放心,我已經讓人給次仁他們報信,他們應當已經逃脫了。”
項重華黯然道:“恐怕你真的看不到了。冇想到,息麗華的信鴿也能這麼快。”
阿卓道:“這火藥的事情連卜鷹也不曉得,以是你們輸的並不丟人。”
阿卓道:“我是冇有這個本事,但有一小我能夠。”
阿彩慘淡一笑,嘴角也流出絲絲鮮血,如同被誤捲入墨池的桃花。
夜空中的縷縷薄雲將攬住了的明月又鬆開,銀光乍明又暗乍暗又明,彷彿欲言又止。
杜若哭嚷道:“我就要恨!看著其他女人在阿爹身邊我總有一天要氣死!你要想我不恨就不要死啊!”
阿卓怒道:“放屁!你知不曉得,若不是你,我們的族人……”
就要跨出門口的人當即縮回了腳,臉上的驚駭幾近成為絕望。
阿卓呼嘯道:“你們覺得我就真的冇體例了嗎?”一把抓住阿彩的手腕罵道:“賤人!叛徒!你既然這麼想我死,我就拉你一起去死!”目睹便衝要向身邊的蠟燭。
明月終究突破暗雲,灑下無窮清輝,也照得四下一片慘白淒迷。淡薄的氛圍裡不知何時卻又起了輕風,風吹在木葉上,簌簌的響,隻襯得山穀更加幽秘,卻也透著些許苦楚。
阿彩歎道:“我雖對得起了大夥,卻叛變了我的親哥哥。我要陪著他,陪著他一起去那邊向先人贖罪,不然,他必然會很孤傲。”
阿卓道:“她用的也不是普通的信鴿,雖比起韓家的傳信體係來慢一些,但也不遑多讓。息麗華很曉得在甚麼上麵花工夫。”
項重華和秦非不約而同想起了阿彩。怪不得,一貫內斂的她會執意跟從下山探親。棋差一步,卻足以滿盤皆輸!
阿彩道:“阿哥知恩圖報冇有錯。但是,阿彩也冇有錯。”她歎了一口氣,道:“你曉得我為甚麼肯嫁給杜衡做四夫人嗎?因為我真的愛他,愛他那為全穀人著想、巴望幫忙大夥走出山穀的胸懷。現在機遇就在麵前,我不管如何也不能夠讓阿哥你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