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天寒地凍的夏季竟然呈現了本應冬眠的蝙蝠!在息國,蝙蝠乃是鬼域的使者,是冤魂的化身。老婦人渾身一軟,已經癱倒在地。
來的是一輛孤零零的鏢車。鏢車的仆人彷彿已經聽到她的呼喊,將馬車停下。
程乾和嬌茗公然在未時一起達到了項重華的府邸。 程乾的眼睛下還微微帶著些黑青,明顯是就寢不敷,但精力卻好得不得了。而嬌茗則仍然是那樣文雅,那樣嬌美,從神情上底子看不出任何非常。
屋外的風吹得更凶,淩冽的風聲中彷彿模糊透著拍門的聲音。老婦人不由打了個激靈。她一貫是個膽量不小的女人,但膽量再大的人也總故意虛的時候。何況這個處所是桃溪穀,是梅美人遇害的處所。而她,恰是受了息麗華的號令,親手將毒藥交給梅美人的人。
程乾笑道:“不醉不歸!”
程乾握住她的雙手道:“你不吝叛變息麗華,乃至冒著酷寒,半夜赤足來投我,我如何能孤負你的一片心?”
秦非笑著向程乾一拱手,道:“我家公子本日恰好有事出了遠門,隻能讓秦某代為歡迎,請小侯爺莫要見怪。”
秦非道:“那就請夫人跟我來。”
程乾望著嬌茗,動情道:“她現在固然隻是我的妾室,但我總有一天會把她扶上正室。哪怕跟我爹和孃舅鬨翻也在所不吝。”
秦非笑道:“酒管足,肉管飽。”
程乾笑道:“那你可很多喝幾杯了。”向杜若一笑,道:“阿若女人該不會難堪我們吧?”
雲暗如潮湧,星月均已躲入青灰色的蒼穹後,隻餘一點清輝。
秦非道:“非固然曉得夫人所問何事,但有些事情還是不便親口答覆。”
程乾公然醉了,醉得快得離譜。
杜若驚奇道:“你們……”
屋外的拍門聲越來越急,也越來越猛,而高高的小窗處則已經有幾隻蝙蝠躍躍欲試地想要出去。老婦人慘呼一聲,撞開了大門,屋外仍然無人。她再也顧不了其他,起家便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叫。火線彷彿有軋軋的馬車聲,她如同溺水之人見到了拯救稻草般,向著聲音奔了疇昔。
當時梅美人乘坐的又何嘗不是一輛鏢車?
老婦人慘呼一聲,幾近暈倒。
嬌茗隨便找了個藉口調走主子,向秦非道:“秦先生是聰明人。嬌茗的來意先生不會不知吧?”
屋外彷彿起了風,陣陣寒意透過陳舊的窗子進到屋裡,但她的額頭卻沁出了汗水。不知過了多久,手上的繩索終究被堵截,她當即坐起家子,又用瓷片堵截了腳上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