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茗向他暴露一個淡淡的淺笑，手中的藥瓶已經成空，拋在稠濁了鮮血的泥土上。

程公冷冷地看著她，俄然一腳踩在她的臉上，狠狠揉搓著。

嬌茗被按在地上，帶著遮帽的大氅已經被拽了下來，烏雲般的秀混亂地披垂了她的滿肩滿背，簪頭花也七零八落地落了滿地，被毫不包涵地踩踏得四分五裂，嵌入泥土。

嬌茗淡淡道：“我向來恩仇清楚。教唆程公和靖侯，為的是回報麗夫人的恩典。而害死許殊的兄長，讓許殊與她反目，則是為了替我姐姐報仇。現在，作為麗夫人左膀右臂的許殊已經把殺兄的仇恨完整移到了麗夫人的身上，程公也認準了她是本身的殺子仇敵。麗夫人局勢已去，儲君前程無量。嬌茗恭喜你。”

許殊感激涕零地向項重華下跪道：“多謝儲君。儲君恩德，許殊冇齒難忘。”

嬌茗深深地望著他的眼，道：“是我。”

程公泫然道：“若非儲君寫信叫老夫徹夜來此處等候，乾兒的死又怎會本相明白？老夫和靖侯都被小賤人和息麗華教唆，害得儲君擺佈難堪。老夫實在是忸捏！”想啟程乾的死又不由悲從心生，涕泗橫流。

許殊俄然想起了甚麼，蹙眉道：“但那些侍衛已經被儲君點了穴位，那凶手來了豈不是會看出馬腳？”

許殊的額頭上暴出一條條氣憤的青筋，雙眼也成了野獸般的血紅。他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號，抓起嬌茗的頭，照著她的臉擺佈開弓，狠狠扇了十幾個耳光。

程公收回腳，伸手往她麵前扔了一個瓶子，顫聲道：“一劍刺死你實在難消老夫心頭之恨。這個瓶子是從翼國王室得來的至毒--梨花千仞雪。老夫看在乾兒的麵子上，給你留點最後的莊嚴。你服藥他殺吧。”他走到站在門邊的項重華麵前，深深一揖道：“多謝儲君。”

項重華顫聲道：“你，你為甚麼要如許做？”

他千萬冇有想到，下毒的人竟然是她，是嬌茗！

嬌茗咬牙忍住痛，以胳膊撐地站起家子，扶住樹站好，緩緩攏了攏頭，道：“也是我。”

許殊扶著秦非站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哽咽。

許殊屏住呼吸，跟著項重華一起躲在門後。但聽門外一個女聲道：“你們到底是誰！如何在這裡？”接著便是一聲短促的尖叫聲和緝拿聲。

嬌茗本來傷痕累累的臉上重新流下了鮮紅的血，她卻仍然在大笑，毫不逞強。

項重華道：“許先生無妨出去看看。”

程公一步一步走到嬌茗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寒著嗓音道：“乾兒真的是被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