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王哈哈一笑,一飲而儘,看著這位一向倨傲的鄰國太子終究服軟非常對勁。不料酒剛入肚,就聽得高央朗聲道。“薑王曾稱薑國劍士冠絕天下,更放言若誰能夠在鬥星台上連勝三場便許給他除卻國土王位外的任何珍寶,不知此話當真?”
項重華一麵與程乾酬酢一麵不時往翼國席位上掃兩眼。
酒過三巡,簫鼓齊奏,通報聲次第傳來,謁者伸長了脖子大聲唱到:“息夫人到。”
陳王朝息雅的坐席望了一眼,微微一笑,拱手道。“央鄙人,想以部下劍士一挑諸國豪傑,請陛下賞光。如果幸運贏了,央也無他求,隻想請息雅公主一同返國。”
息雅提著長長的曳地裙襬拾階而上,戴著遮帽的頭略略向身後偏側,彷彿想要偷看高階右邊下襬設的客席。
傳報鼓聲忽響,謁者大聲報出來者國屬姓名,剛好是那翼國使節。項重華將來人的名字默唸兩遍,不由好笑:此人名叫隋瑾,隨便倒是充足,可這謹慎卻不知要從何提及。
息雅襝衽為禮,在手被牽住的刹時似不經意般把頭轉向右火線,看到項重華癡癡的目光時嬌軀狠狠地晃了一下,隨即快地迴轉過臉,鑽進薑王中間的一方垂著紗帳的席裡,身邊的四個宮女兩個隨入帷幔服侍,兩個分立兩旁。一個侍衛垂立在一旁,滿麵的疤痕刹時一現,卻又倉猝低垂。
世人呼吸不由為之一屏,但隨即大失所望,本來她不但麵垂重紗,連重新到肩都遮了個嚴嚴實實。宴席間不由的感喟聲此起彼伏,卻仍捨不得移開目光。
天下如此風華絕代的男人也不過他一人罷了。當年他和項重華初到祁國險象環生,他如同天人下界般引渡累累如喪家之犬的他們(此人就是當年自郭宇手裡救了項重華的白衣男人,詳見絕色江山第一卷溪雲初起第十八章朱紫相救),若非是他,他們即使能夠從郭宇手裡逃出也不成能那麼等閒地碰到韓文,厥後的事情更休很多想。而現在,即使他已經華服壓飾,東風對勁地以大國使臣的身份坐在他的劈麵,他卻仍然能夠在談笑輕顰間令他黯然失容。
秦非倉促四顧,但見四周來賓無不全神灌輸地瞧著息雅的馬車才略微心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了隋瑾身上。這個玉樹蘭芝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在低頭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連對息雅的到來都置若罔聞,彷彿內裡不管生了甚麼事情都難以驚擾他一絲一毫。固然與彆人同處一室,隋瑾卻好像隔斷在在另一個的天下裡,悲天憫人地俯視著指導著茫茫眾生,幾近不像是人間的男人。但他眉間籠著的那一抹在掩唇咳嗽時若隱若現的憂愁,卻將他拉下了遙不成及的神位,因為那是屬於人間情愛特有的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