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邪慘淡淡笑，她將身材微微側向著項重華，卻又如同喃喃自語般，低語道：“秦柔能夠得你如此傾慕，即使死也值得了。她昏倒不醒又如何？我纔是傷的最重的那小我。如果能夠，我甘願躺在那邊的人是我。”

若邪清算了清算頭，拍去了身上的灰塵，緩緩道：“我若邪平生自大，真冇有把幾小我放在眼裡。杜若固然咄咄逼人，三番兩次衝犯我，我卻並未將她放在眼裡。若非她多管閒事，逼得我必須將她封口，我也不會害她。唯獨秦柔，即使劉羲緯冇有命令讓我殺她，我也實在是恨她恨得要死。論麵貌，論才乾，她那裡及得上我半分？你為了江山權力，連息雅都捨得放棄，我為了你甘心赴湯蹈海，卻也隻是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棋子。而她呢？你向來都捨不得操縱她，不捨得將她牽涉進鬥爭裡。為甚麼，為甚麼你會喜好上那樣一個笨拙的女人？”

另一個小妾也不甘逞強，接著道：“那就去青竹樓，那邊的茶水是最好的。”

項重華不忍看她的臉，將臉側向一邊，道：“我已經承諾了你不會娶秦柔。你又為何非要斬儘撲滅？”

若邪卻毫不躊躇地排闥走了出來，叫道：“馬錢子、夾竹桃你們給我滾出來！”

若邪垂下眼睛，顫聲道：“我輸了，你脫手吧。為你的秦柔報仇，為秦非的老婆杜若報仇。我不會抵擋的。”

他濃眉緊蹙，深沉的眼神裡寫滿了她從未見過的遺憾和絕望。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剩他和她，很久無言。

白叟道：“女人如此斑斕仁慈，您的慾望必然會實現的。”

項重華看也不看他，隻是擺手道：“你們都先下去。荊草你也下去。”

若邪癡癡地看著在門口負手而立的項重華，低聲道：“你騙我。”

若邪攔住她，淡淡道：“遵循我們故鄉的風俗，在祈福路上如果聽到了吉利話，就要給說話的人吉利錢，不然便會不利。夫人想宴客，有的是機遇。”

荊草通紅的雙眸寫滿了氣憤和質疑，瞪著項重華。

項重華的手掌高低垂起，攜著勁風狠狠劈下，毫不包涵。

項重華道：“我們不但曉得憶昔，還曉得如何將它消弭。若邪，我不但一早便曉得你是劉羲緯派來的細作，更曉得你是白虎門人。那日鉤吻在雁字樓要搶走你，為的也不過是引我中計。可惜你們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馬腳。”

月上柳梢，陪侍的侍女止不住睏意，皆沉甜睡去。若邪悄無聲氣地從榻上起來，探到侍女身邊，雙手閃電般點向她的睡穴，然後從褥子下摸出一身黑披風，覆在身上，出了院子，朝著白日顛末的阿誰茶舍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