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氣,向她伸出了顫抖的手指,緩緩地撫摩著她柔滑的肌膚。
弦兒走到了秦柔麵前,頓腳道:“奴婢何止是氣,的確是恨!奴婢說一句不要腦袋的話,陛下他,他對您實在是太太薄情了!想當年您跟著他出世入死的時候,那些他現在寵嬖得要死的小賤人們還不知在那裡玩兒泥巴呢!陛下他的舊相好息雅將近死了,他冇臉去請丞相,便來找您。而您二話不說就去了祁國,差點連命都搭出來了。可陛下又是如何回報您的?兩年多來,他幾近都未曾踏進鳳藻宮,過節也隻是差幾個冇名冇份的寺人宮女,送幾樣寒酸的賜品。這裡雖是王後的行宮,可與冷宮有甚麼辨彆? ”
思兒冇有聲,隻是眨著一雙大眼睛,彷彿是在迴應母親。項重華背靠在屏風上,雙目已經潮濕。
弦兒卻毫不承情,冷冷隧道:“他那還不是想讓天下人都讚他刻薄仁義!秦先生叛國雖有罪,但也是情有可原的。若非陛下庇護倒黴,害得他獨一的一對後代被祁人擄作人質,他又如何會冒天下之大不韙?”
暮色四合,轉眼已經入夜。照看公主的宮人們強打精力,好不輕易送走了秦柔。她們一麵打著哈欠,一麵放下羅帳,並撲滅安眠的沉香,接著各自睡在了公主的搖籃周遭的榻上。
男人越看小公主越愛,終究忍不住伸出雙手,想要將她從搖籃裡抱出,不成想,小公主竟然揮動著小胳膊,踢著小腿,開端抵擋,最後竟然放聲地大哭起來。
男人驚得退後了一步,見小公主隻是看著本身,卻不哭鬨,心中垂垂安了幾分。他深深吸進一口氣,持續伸出刻薄的手掌,摸索地觸向她的臉。
弦兒恨恨地看向那吵雜聲的方向,心中恨不得將那些項重華新納的姬妾一個個全掐斷了脖子,扔進水池內裡餵魚。{〔〈
秦柔的眼睛成心偶然地向屏風處一掃,心中已經瞭然。她回身走到屏風前,一麵悄悄搖著女兒,一麵柔聲道:“乖思兒,好思兒。你是不是夢見一個身材高高的叔叔來看你了?不要驚駭,他不是好人,他是你的爹爹啊!”
秦柔緩緩搖了點頭,目中隱現出悲憫與痛苦之色,黯然隧道:“大師都隻是被心中所欲安排罷了。愛上了才子,就被情愛所主宰。愛上了江山,就成了權勢的仆從。芸芸眾生,又有幾個是自在的?我既然當初挑選成為他的仆從,又豈能怪彆人? ”
秦柔顫抖著雙手,取了三根香插在香爐裡,重新撲滅。複又跪下時,她的聲音又規複了昔日的安靜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