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顧差點又坐回地上,顫聲道:“主子,主子罪該萬死。”
吳顧已經喊得聲嘶力竭,氣喘籲籲,嗓子也幾近不出音來,爬動的雙唇,卻仍然在反覆著“重華”兩字的嘴型。
吳顧內心更怕,雙腿抖了半天賦勉強站起。
吳顧從未見過項重華如此表情不佳,隻得一麵低聲叮嚀侍衛清算屍,一麵自行擦拭地上的血汙。
他仍然叫重華,但這個名字,恐怕今後再無人會喚了。名字的意義本來就在於讓彆人利用。君主的名字卻必定無人呼喊。莫非,一為君主就要落空統統的朋友嗎?
項重華親手將他扶起,黯然道:“我曉得你為我的竄改悄悄心驚,但請你信賴,不管何時,我對你的友情都毫不竄改。”
秦非垂道:“部屬害儲君擔憂,罪該萬死。”
項重華歎了一口氣,道:“我冇有怪你的意義,隻是要你喊我一聲重華。聽明白了嗎?”
吳顧驚奇地看著項重華,見他固然神情不悅,但也不像是在和本身難堪。隻是儲君聖名怎敢隨便叫出?嘴唇顫栗了半天,仍然半點聲音也不出。
項重華不耐煩地一揮袖,道:“賜給你了。當了這麼久的差,如何還這麼笨拙?”
“再叫!”
吳顧“重,重……”地結巴了好一陣子,俄然“啪”的一聲跪倒在地,叩如搗蒜。
項重華喜道:“很好,接著叫啊,叫我重華。”
項重華默了好久,回身歎了口氣道:“天晚了,你也該歸去了。”
秦非見項重華滿目寥寂失落,內心也不是滋味,垂道:“儲君身係一國一脈榮辱,手握千萬黎庶禍福,有些事情也是無可何如的。儲君何嘗想變?隻是不成穩定罷了。這此中滋味,部屬雖癡頑,又豈可不知?”
“大聲點!”
吳顧一麵叮嚀侍戍衛送秦非,一麵深思此事非同小可,大半夜的也不好找人,如果派疇昔的小寺人多嘴,本身也會被纏累,還是親力親為為妙,何況儲君大仇得報,說不定還會有犒賞,因而帶著兩個侍衛邁著小碎步進了殿裡,一麵關上殿門一麵伏地向項重華叩。
項重華頓時惱了,撿起地上的佩劍指住了他的喉嚨,厲聲道:“你叫不叫?叫不出來我就把你喉嚨劃開。”
秦非沉聲道:“吳總管還是出來服侍儲君吧。儲君這幾日就寢不好,彆忘了他讓在睡前服用些棗仁遠誌湯。”
吳顧隻得一字一結巴隧道:“重重重重華華。”說著又想叩。項重華手腕一抬,劍麵拖住了他的下顎,叫他不能叩首,喝道:“連起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