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流徑一片闊葉林,繞過一塊嶙峋嵯嵬的怪石,竟奔連綴一線的山脈而去。那一線山脈實在並不太遠,也就一兩裡之遙,隻因黃夢梁、查斯裡昂一向在樹叢裡鑽,冇瞧見。小溪到了山脈,一頭跌進道深深的峽穀。
危急關頭,顯出了黃夢梁俠肝義膽的豪情,他冇有放棄好朋友查斯裡昂,竟然一咬牙,將那牛高馬大的查斯裡昂扛在肩上,拚儘儘力,朝那山巒奔去。
那堡壘蟻塚攔腰,一臉盆大的洞穴,內裡傾泄出一股紅色的水流,細心瞧時,那紅色流水竟是密密麻麻的兵蟻。兵蟻有半寸長,渾身紅色,頭頂兩根顫抖的觸鬚,嘴部支著兩隻月牙狀的鼇鉗,正氣勢洶洶朝黃夢梁、查斯裡昂撲來。
這紅色螞蟻的確像阿拉伯神話內裡那隻魔瓶放出的鬼怪一樣,一股煙冒出來,接著無窮收縮,接著鋪天蓋地滾滾而來,所過之處所向披靡,任你甚麼豺狼豺狼,熊羆巨蟒,撞上了,十足皆是落荒而逃,不然就會變成一堆骨架。
他拉著查斯裡昂,從堡壘蟻塚中間穿了疇昔。方走不遠,就聞聲腦後傳來一陣聲響,有點像滑沙聲,又有點像流水響——他轉頭一瞅,心臟“怦怦”狂跳起來!
那條小溪,就從黃荊樹叢經穿過,徑直流到山巒腳下。
阿彌陀佛!上帝保佑!那是一種甚麼樣的步地——上百萬上千萬的的赤蟻從臉盆大的洞穴湧出,彷彿水電站堤堰啟閘,放出泉湧般的激流;接著,蟻塚底部又射出好多股紅色,眨眼彙成大水,出現波瀾海潮,在叢林的苔蘚地上呈扇麵鋪展,囊括奔騰湧來……
這就苦了小溪邊那些植物。
已經到了存亡攸關的時候,黃夢梁的前麵是一片黃荊樹,山巒另有一裡之遙。冇有誰來救濟他們,就算有也救不了,誰能擋得住“滾滾大水”——黃夢梁與查斯裡昂的死期到了。
黃夢梁的環境就好了很多,在峽穀口時,他瞧見溪畔石壁有一蓬蓬不著名的低矮灌木,上麵掛著星星點點姆指大的漿果,血紅欲滴,酷似櫻桃,煞是斑斕敬愛。心忖,這漿果看起來就好吃,何不采摘一些,等肚子餓了充饑。
黃夢梁不知天高地厚,全冇把這糧倉一樣龐大的蟻塚當回事,更冇想到這蟻塚堡壘樣的保護峽穀兩邊,意味著甚麼樣的凶惡結果。他此時憂的是查斯裡昂,這洋人不知如何了,一副失魂落魄,神思恍忽的樣兒,卻冇想本身亦是有點魂不守舍究竟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