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梁想，在廟子裡留宿的人不是臨時安息，就是乞食的乞丐，就算是乞丐，也不至於穿這荒唐的壽衣――穿這身打扮，還如何去乞討？他委實弄不明白這古怪二人是乾啥的，卻也懶得去想得更多。

“你是幼年冇有經曆喲！幸虧那股殺氣把他身上的罡火沖淡了幾分，不然你靠近去嚐嚐――”老的位歎口氣說，“聽我的冇錯，繞開他我們走，再去晚了，張家祠堂那娘母子就冇我們的事了。”

女人孩子都極不甘心，一起掙紮抽泣，且那長幼二人態度霸道，手腳鹵莽――黃夢梁，瞧見，徒生一股肝火，健忘那長幼二人是鬼非人，抽出承擔裡的那柄短劍，霍地站起家來，指著長幼二鬼一聲猛喝：呔！兩個混賬王八蛋，欺負女人小孩算甚麼東西！把他們放開――

在這荒山破廟，仍然隻要吃隨身照顧的乾糧。還好，將燒餅放在火上烘烤一下，吃起來也焦脆噴香；口乾了也不要緊，雨水有的是，固然喝飽。

聽了半天，黃夢梁方聽明白，敢情這二位不是人，是鬼，他們忙著去張家祠堂，是為了搶魂投胎呀。張家祠堂那娘母子是如何回事？吃了甚麼東西中毒？莫非泥菩薩前麵的東西是棺材？黃夢梁正胡思亂想，內心也有些發怵――就聞聲廟子門外響起女人與孩子的哭泣聲。

下午，青石板道上，火食就逐步希少了。走到近傍晚的時候，路上便隻剩下張三與黃夢梁二人。二人走著走著，天光俄然暗沉下來，那陣式，彷彿有場大雨馬上將至。

此時，廟外遠處傳來模糊雄雞打鳴之聲，天涯已經出現魚肚白來。

這二人小聲說著，躡手躡腳繞過黃夢梁，往廟子內裡走。

搭夥的三十多年紀，是個走鄉串村的小販，隻曉得他叫張三，一瞧就是屬於那種有點滑頭有點小見地的無私鄙吝小販子。張三見黃夢梁一個十六七歲的渾厚少年，與他火伴不會有啥傷害，樂得一起有人說話談天，天然情願同業。

黃夢梁昏黃間，耳朵聞到廟子裡忽起陣奇特的聲音。先是很輕微，厥後就很清楚了――竟是從那無頭菩薩前麵傳來的。那聲音的確有點古怪，“嘎吱吱”地，有點像從木板上拔鐵釘的聲響。黃夢梁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