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麼時候會很清楚地感遭到時候的流逝？不是那種恍惚昏黃的感知，非常直觀，毫無隔絕，鋒利而又清澈。就像用暖和的手抓起冰冷的積雪，就像展開雙眼迎向中午的驕陽，就像默數一條大河朝著六合絕頂一去不返。

清楚而透亮的晨光，在寒冬淩晨的烏黑天幕裡，垂垂擦出冰塊般的青色，彷彿破敗燒燬房屋的陳腐窗戶玻璃，被擦得垂垂通透。麒零展開眼睛，轉頭看了看窗外的晨色，他坐起來，嗬了口氣，清楚的白霧跟著他的呼吸在氛圍裡固結。他哆顫抖嗦地從被窩裡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正站在視窗不曉得在看甚麼的銀塵：“銀塵，我們在這裡已經住了三天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啊？”

銀塵看了看他們兩個，淡淡地笑了笑，回身走到漆拉麪前，說：“我先帶麒零轉意臟，然後就去天格找特蕾婭。漆拉，你跟我們去嗎？”

麒零撓了撓頭髮，有點難堪地問道：“哦好吧……對了幽花，我要和銀塵轉意臟去見白銀祭司啦，你一小我，籌辦去哪兒啊？不如跟著我們一起走吧，可貴來一次帝都，我見完白銀祭司以後，和你出去玩兒啊，去吃好吃的。我還是第一次來格蘭爾特呢，在堆棧裡待了好幾天，憋死我了。”

麒零的眸子子更加快速而判定地擺佈轉動著——不敢了。

“曾經和你並列為上代一度使徒的地之使徒格蘭仕？”漆拉問。

“你這個笑容……我如何感受有點不妙……”麒零被他笑得有點瘮得慌。

銀塵仍然保持著和順的笑容，用降落的聲音對麒零說：“是嗎？”

海水變成冰霜，山脈風化成飛揚的灰塵，颶風鼓勵火焰，把統統囊括成熾熱的閃芒……無窮儘的能量在宇宙裡循環更替，它們相互轉化，生生不息，但終究都將遲緩冷卻滅亡。因為你看不見的“熵”一向存在，它彷彿一隻肉眼冇法看清的小小蟲豸，遲緩而持續地啃食著巨人的身材。

“如許的話，我和你一起去。”銀塵站在漆拉劈麵，在陽光下微微把雙眉皺緊，但他的目光果斷地看著漆拉，彷彿在等候著漆拉的不測，或者鎮靜。

銀塵那張冰雪般的臉上，俄然彷彿融雪普通，暴露了一個和順的淺笑，如同花朵綻放的第一個刹時。將他的麵龐帶出了一種驚心動魄的溫馨的美。

麒零擺佈看了看：“蓮泉他們呢？”

“你為甚麼會這麼以為？”漆拉微微皺起眉頭。

銀塵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用力地眨了眨眼，他的瞳孔裡幾絲金色的光芒閃動起來。麒零身上的冰“嘩啦啦”掉了一地，他從生硬和酷寒中規複過來，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