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終究點了點頭。對如此竭誠的哀告，他永久都冇法回絕的。

他掌心已扣著一把暗器，正待收回去。

斷念蘭又流下淚來，道：“我曉得你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模樣的，你……”

她目中淚珠又連續串落了下來，幾近泣不成聲。

他們乘著暗中的夜色，奔入郊野。滿天星群漸隱，山麓下林木沉寂，花無缺的笑聲聽來也就更刺耳。

白夫人竟俄然長長感喟了一聲，黯然道：“不幸的人，你竟連求生的勇氣都冇有了麼？”

江玉郎顫聲道：“我……我放下她，你就放了我？”

白夫人昂首凝注著他，顫聲道：“我隻求你這一次，不管如何，這對你也不會再有甚麼傷害是麼？”她目中竟似真的充滿了要求之色。

白老虎的話，竟公然不是假的。

他已明知必死，他目睹著他最珍惜的人離他而去，連他冒死救出來的人，也涓滴不諒解他，但他……還是隻要不斷地笑，不斷地笑……

花無缺心如刀割，卻還是隻要笑，不斷地笑。

但即使這全部莊院都被他毀去，卻又有何用？

黑蜘蛛動容道：“好一招移花接玉！”

花無缺內心一陣絞痛，嘶聲笑道：“你一心隻求我速死，卻反來要我求生，你莫非還感覺我的痛苦不敷？”

花無缺狂笑叱道：“你……你敢！”

花無缺大笑道：“我怎會受傷？”

花無缺動也不動地坐著，笑聲已沙啞。

斷念蘭嘶聲道：“我不去，我誰也不找，我必然要陪著你，不管誰也不能要我走。”

江玉郎又驚又奇，滿把銀針，暴雨般撒出。

她回身疾走而出，眼淚卻已流落滿麵。花無缺還是在不斷地狂笑著。

突聽一聲虎吼，那吊睛白額猛虎箭普通躥了出去。

黑蜘蛛也大怒喝道：“你感覺這打趣開得很好笑麼？”

狂笑聲掩去了他語聲中的驚奇之意，他語聲中乃至另有些絕望，卻絕冇有歡暢的意義。

花無缺道：“我……我隻望你……”

但這時那裡會再有花無缺的迴應？隻要冷風穿過樹林，收回一聲聲令人斷腸的哭泣……

花無缺俄然狂笑道：“你來得恰好，既來了為何還不脫手？”白夫人隻是瞧著他，竟不說話。

斷念蘭道：“我曉得你毫不是如許的人，我不能走！”

花無缺一掠而入，飛起一腳，將那老虎神像踢了下來，狂笑著道：“白老虎，你出來吧！”

斷念蘭隻覺他的手已冷得像冰一樣，大駭道：“你為何不肯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