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若喜好,對著乾屍應當也無妨吧?”亞彥妠巧笑倩兮。
“咣噹。”酒罈子從汎塵指尖倒下,在石桌上閒逛了兩下,酒水從罈子裡“咕嚕嚕”地流出。汎塵側著頭趴在冰冷的石桌上,酒水從他臉頰上淌過,藍色的眼眸透暴露砭骨的清冷,眼眶裡濕漉漉的光芒分不清淚水和酒水。酒水從桌沿流下,滴在地上,濺起香醇的氣味,他卻咀嚼不出美酒的香醇,唯獨剩下不甘的苦澀。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這個房間,同一個處所。他曾向她求婚,發誓長生永久不叛變她,他的內心隻要她一人;她曾向他告白,委曲地訴說她對他的愛戀,寒微而倔強,低調而果斷;他們在此相擁,她抽泣,因為打動和幸運而抽泣,他不語卻一向冷靜保護,撫摩著她的頭,安撫她孤傲的靈魂。
汎塵仍然一身紅衣,偶然換去,他一向坐在亭子裡,單獨喝酒。“啪”的一聲,又砸碎一個酒罈子。一名女婢捧著一罈新翻開的酒,放在石桌上,其他幾名女婢手裡捧著酒罈均候在亭外,看著滿地的酒罈碎片卻不敢上前清算。
統統的統統,統統曾經的聲音和誓詞,統統的經曆,夕瑤都十足丟掉了,甚麼都冇有留下,就連汎塵的名字也拋得一乾二淨,更彆說阿誰被她取名為夏夕澈的少年以及他們之間盤曲而深切的故事。
亞彥妠不缺仆人和奴婢,亞彥妠還冇有斤斤計算到折磨夕瑤,就讓夕瑤隨便走動,不束縛她的行動,也不需求她做任何事,隻要偶爾呈現在汎塵麵前,便是對他們最好的獎懲,讓相愛的人相認不得。
“妠兒,傳聞塵兒返來了?”
年輪裡誰殘破了故事,拂袖分開,不留半晌眷戀。那些塵凡舊事,盤曲情路,不能聯袂共進,是誰的錯誤,一次次擦肩而過,不甘的固執,絕望的等待,該如何破鏡重圓。汎塵不曉得該如何麵對夕瑤,若她分開他的視野,他不捨她的拜彆;她若呈現在他視野內,是無情的折磨和獎懲。又有誰來撫平汎塵內心的創傷和委曲?
亞彥妠回到院子,進門就見到汎塵癡癡地望著夕瑤,他守在床邊,這和順的目光到了亞彥妠這裡,卻化成一把把鋒利非常的劍。
“嗯。”夕瑤出了門。
亞彥妠冇叫夕瑤,夕瑤便站在亭子裡。
汎塵眼看著夕瑤就要被這屍斑腐蝕滿身,那裡是在救她,清楚是在加快她屍化,提早變成乾屍。
翠綠玉指輕撫汎塵的臉龐,久久地凝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