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聞一人聲道:“死都死了,另有甚麼可駭的?”死寂之地乍聞人聲,乞兒隻感覺肝膽欲裂,張口大呼,卻發不出丁點聲音。暮然轉頭,一人恰好從院門前顛末。隻見那人頭紮一字巾,身著青雲袍,一手端於胸前,一手背於後腰,輕身而行,不聞涓滴聲響。
自這天起,女道者白日昏倒無知,一到早晨月出後,卻能支起家體打坐,月冇時又落空生機,長喚不醒。乞兒初時甚是驚奇,時候長了也就見怪不怪,隻要女道者性命無憂,他就放心很多。
乞兒邁開大步,剛行一段,卻聽背後女道者道:“放我下來!”
乞兒嘿嘿一笑,道:“這還真是一處人間瑤池。”
卻見屋內空中上直挺挺躺了一對中年男女,藉著門窗傳入的昏光,仍然可見二人身著血衣,肢體殘損,臉孔猙獰可怖。乞兒雖說膽小,卻也向來未曾見過如此死狀,頓時大呼欲哭,蹬蹬蹬發展出屋,腿一軟,抬頭倒地,躺在了女道者身上。
乞兒午間才醒,擔擱了半日工夫,便想藉著月光趕路。白天裡,氣候炎熱,反倒冇有夜間行路來得舒爽。一陣冷風吹過,異化著野花香味和綠葉的清爽之氣,當真沁民氣脾。
乞兒謹慎翼翼行到瀑布邊沿,遮目俯瞰,但見得山壁如削,直落千丈,激流如龍,好似墜落九天以外。兩側山壁奇石崛起,雖稍做和緩,卻也無路可下。激起的水花沐浴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美不成言。乞兒感慨天神之獨具匠心,卻無閒情賞識美景,東眺西望,隻想尋一條下山的路子。
翌日淩晨,乞兒在喧鬨的鳥鳴聲中復甦。抹去嘴角的一絲笑意,方知昨夜各種,不過是南柯一夢,一片虛幻罷了。尋名譽去,但見河岸上堆積了數百隻鳥兒,以麻雀居多,參雜著黃鸝、百靈等鳥,毛羽光鮮,煞是都雅。有的在河邊飲水,有的在叢間捉蟲,更有的引吭高歌,曲音委宛動聽。
轉頭看望女道者時,不由先是一驚。女道者還是保持著打坐姿式,卻歪倒在一旁,不知存亡。乞兒忙上前探看,覺她鼻息順暢,呼吸陡峭,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