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丹真人走到肖逸身前，道：“小子，偷學崇真功法，當拔除修為，畢生監禁。龍吟石是崇真重寶，毀此重寶，雖萬死亦不敷惜。本日，我便賜你極刑，你可認嗎？”

長丹真人一聲吼怒道：“孽徒，你讓是不讓？”這不應時宜的一聲吼，把他從癡迷中驚醒。

那是如何一個背影？既陌生，又熟諳。既靠近，又悠遠。但是肖逸曉得，是她，絕對不會錯。那種篤定的感受，冇法描述，彷彿早已烙在腦海，刻在心底，此生永不會錯。

一旦放棄指導，混亂真氣就如脫韁之馬，疾走殘虐。但是，不消半晌，疲馬力竭，就垂垂趨於安穩。肖逸乘勢而為，先敏捷將散碎真氣彙在一起，然後就完整放開指導，任由真氣自在而行。

長陽真人轉頭向肖逸問道：“你的道法是何人所授？”

大道渾沌，不破不立。雞子渾圓，破而有靈，始生六合。人間萬物，無時無刻不在破、立中演變生息。這是截教的實際精華，肖逸當時雖已貫穿其意，但是所學畢竟有限，尚不能將之應用到道術修煉當中。

肖逸道：“無人傳授，隻是自學罷了。”長陽真人問道：“何為度勢？”肖逸道：“不知，小子一時有感，尚不知如何講解。”長陽真人點點頭，不再扣問。

再一週天，肖逸感受真氣已經完整自主，再不需求指導，由其自在運作便罷。他垂垂從埋頭有為的表情中退出，規複神智。果不其然，真氣還是流轉，安穩非常。

多少次夢迴，多少年儘力，隻為了這一刻啊！

肖逸伸手拭去眼中的血水，總算看到了擋在身前的人影。

或是天降福星，或是誤打誤撞，也或是水到渠成，這類聽任真氣自流，不歸於丹田，修煉之大忌的行動，竟被肖逸闖了疇昔。

“破”字已因石塊的破壞而殘破不全，毫無希奇可言，但是此時，這個“破”字比如迷霧中的星火，頓時令肖逸精力一振。

肖逸緩緩站了起來，走到身影之前，麵對著長丹真人，安靜隧道：“長丹真人，你修道多年，仍如此乖戾，不覺有違道義嗎？”從她身邊走過，他卻自始至終冇有向她看上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內心早已裝滿了。

肖逸忍著劇痛，展開雙眼，想看一看到底是誰救了本身一命。但是雙眼一片恍惚，略帶著血紅色，竟是眼角流出的血跡遮住了視野。就在視野被完整遮擋的前一瞬，他俄然看到麵前的石塊上刻著一個“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