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在磚砌的八角爐裡生了火，一件一件的紙活放出來，化為灰燼，化為一縷青煙。

三人敬完韓老六，對飲起來。幾杯酒下肚，微醺的感受遣散了心底的愁雲。趙雲武俄然說：“韓六叔這一死，亞兒便不幸了……”

韓家的屋裡堆滿了花花綠綠的紙活，有紙花，紙金元寶，紙車馬，紙船橋。

想起故去的韓老六，老土豪和草上飛老淚縱橫，非常傷懷。

大師燒紙，哭拜，供祭，記念著亡人……

“老頭子……你這是咋了？你糊裡胡塗地走了？俺們娘倆可咋活啊？哪個喪儘天良的……俺家老六冇招誰冇惹誰，咋死得這麼委曲啊……”韓大娘趴在丈夫的屍身上嚎啕大哭，雨水淚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賤，咬緊牙關伸開十指抓著泥土，在地上撒瘋打滾……

草上飛說：“你爹死的那天早晨，我拉肚子出去解手，偶然中瞥見了殛斃你爹的凶手。

隻要草上飛甚麼也不乾，呆呆地望著墳頭，彷彿有甚麼苦衷。

鄉村裡背槍的又在一起開了個會。此次集會開得很不勝利，大夥說了一堆廢話，到集會開完也冇想出一個好體例如何對付突發事件。

“誰？”

老土豪說：“人不平老不可啊！現在是年青人的天下了，今後打打殺殺的事，俺是不想再管了。”

一個村婦看不過眼，喊了一聲：

世人鴉雀無聲，都在冷靜記念著故去的韓老六。

大師的表情不像在墳上那般沉悶。山路兩旁有很多杏樹，樹上結著青青的杏子。大師上樹摘杏子。

“叔，你咋了？”

韓老六長眠於後山坡上，墳前有幾株翠綠的鬆柏樹，墳前是一片開闊地。

“是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爹泉下有知多悲傷啊……”

這杆紙槍三尺長，和真、槍一模一樣。

說著把杯中酒悄悄灑在地上。

兩個奧秘人拾起槍，敏捷逃離，消逝在雨幕當中……

當初籌議六條槍綁在一起，有來犯者必殺之。現在已成為一句廢話。究竟上，六條槍的締盟隻是口頭上的，壓根也冇付諸於行動。

“哎……你爹死得真冤，叔冇本領，叔如果有本領，必然給你爹報仇雪恥。”

“亞兒……”趙雲武有點喝多了，口中幾次念著亞兒的名字。

草上飛走到八角爐前，將紙化為灰燼，望著燃燒的火焰發楞。

草上飛驀地站起來，低聲說道：“亞兒，我曉得凶手是誰？”

電閃雷鳴，大雨滂湃，全部天下彷彿在抽泣，陳述著這悲情慘烈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