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台看了一遍,嘲笑道:“本該把你這主子重重懲辦,以儆效尤,姑念你在本司這裡從實供招,饒你一頓板子,歸去好生改過,學做良民,若再有甚麼案情犯到本司這裡,哼哼,當時本司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需求重重嚴辦!下去吧。”
常州馳名的腦殘廢料點心,姓金,號漢良,是個烏龜的兒子。本來不姓金,他的養父叫金幼川,因為本身冇兒子,就把這烏龜的兒子抱養過來,姓了金,擔當了這金幼川的產業。
臬台又問道:“你這監生是在那一案報捐的,折色幾成,可曾領到部照?從實招上來。”兩旁吏役齊齊的呼喊一聲。
金幼川急了,連碰響頭道:“老是小人該死,求大人開恩。”
金幼川被他打得昏了頭,也聽不出臬台問的是甚麼話,隻是連連叩首道:“監生冤枉,求至公祖明鏡高懸。”
這金幼川也不是甚麼大戶出身,本來一貧如洗,在一個徽州大戶汪家裡管帳目。可巧這汪家和一個姓申的舉人爭奪地基,爭論不下隻得對簿公堂,處所官判定不了,姓申的就趕到省會,在臬台衙門告了一狀。臬台準了狀詞,提審起來。汪家固然有些家財,倒是向來怯懦怕事,特彆是怕見官員,又因為本身冇有功名,恐怕上堂會出醜,便驚駭起來,要叫這管帳的冒名頂替去公堂出庭。金幼川那裡肯去,汪家急了,便許金幼川如果肯代替他們上堂,不管廳堂上是不是捱打,都會送他一萬兩銀子。
監生,也就是明清兩代獲得入國子監讀書資格的人,即國子監的門生。本來監生是通過測驗擇優登科的,厥後就變成能夠費錢買了,稱為捐監生,也就是買個文憑鍍鍍金。
值堂的聽臬台叫他下去,齊聲呼喊。
臬台嘲笑一聲,又道:“本司看你這個模樣,就不是循分良民,那侵犯人家的處所,天然也是有的,你還敢在本司這裡稱冤道屈麼?”
值刑的皂隸轟然承諾一聲,上來幾小我,不由分辯,擒住金幼川,一個捺住他的肩頭,一個扳著他的臉,把嘴巴放得平平的。
金幼川有了銀子,就要擺起臭架子來,家裡用了兩個粗使的老媽子,買了兩個丫頭,本身當上了老爺,老婆也成了太太,兒子更是少爺了。對這個過繼的兒子,金幼川非常鐘愛,上私塾,請家教,希冀著兒子能出人頭地,替他光大門閭。無法這金漢良資質愚魯,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整整唸了十五年的書,連個之乎者也的虛字都還認不全。
金幼川本來冇有捐過監生,隻道監生是個微末的功名,臬台不致於詰問,不料臬台當真盤問起來,他如何能答覆得出?又被兩旁差役喊了一聲堂威,更加慌得六神無主,竟然哆顫抖嗦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