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複的視野滑落，看向她頸間的赤色玉石，在月夜中泛著幽幽紅光。現在，該當同他手中這塊一樣，正收回滾燙熱意。

淼淼這回閉得嚴嚴實實，一個字都不肯流露。

冇用，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神采彷彿更加不好了。淼淼焦心腸快哭了，她救不了他，或許隻要人類才氣救，她想了想，唯有順著河水下山找郎中。如果時候夠快，說不定明早能趕返來。

他使計騙她，光是這點，就讓她氣惱得很。何況他害得衛泠下落不明，那塊血石，不知為何會在他手中。

他彎眸含笑。

直到將他抱在懷中，淼淼仍舊不能心安。她雙臂駕著他肩窩，吃力地朝岸邊遊去，秀眉緊緊地皺成個疙瘩，想不通他清楚不會遊水，還追她做甚麼。

他一手製住她雙手，一手擒住她精美的下頷，細心打量。玉潤冰清普通的小臉，妙目娟娟，芳顏皎皎，端是人間絕世。恰好這張小臉倔強地繃著，就是不肯看他。緊貼著他的嬌軀聘婷嫋娜，翩若驚鴻，呼吸之間，鼻端染香。

不管她如何哀告，楊複始終不說。她緊緊攢著他的袖子，又急又毫無體例，“你……”

這塊玉石淼淼一向戴著，從未離身。

淼淼揪住他衣襬，眼巴巴地詰問：“你還冇奉告我衛泠的環境……”

鮫人。一隻烏黑色的鮫人。

波光泛動的河水中，鮫人的魚尾在水下若隱若現，透明的薄帶像一層層綃紗，跟著魚尾擺動，漂渺虛幻。她似是發覺到了他的諦視，悄悄地把尾巴藏在身後，殊不知此舉隻是掩耳盜鈴罷了，更是以將她曝露在他麵前。

“那方纔為何救我？”楊複凝睇她，端是要問出個答案。

他們貌美奧秘，淚可凝珠，代價連城。

“……”

淼淼這才發覺被騙，掙了掙惱羞成怒，“你放開我！”可惜聲音太嬌糯，聽著更像撒嬌。

水中人兒大驚失容，點頭不迭，“不、我不是。”

楊複低聲：“淼淼。”

“水草？”

楊複的身材逐步下沉，他冇有掙紮，漸漸向河底沉落。樂山樂水從身後趕來，正欲援救，打仗到楊複深沉一眼後，雙雙愣住，識相地退開很遠，然後回身向岸上遊去。

各種疑點繚繞心頭，楊複眉心微蹙，對下水中一雙忐忑不安的眸子，“你是……淼淼？”

來時路上，她尚且在他耳邊說：“王爺，我喜好你。”這一句言猶在耳，讓他的心軟得一塌胡塗，莫非轉眼便不作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