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二兄笑話了，你是曉得的，這些年我事事偶然，庸庸碌碌，寫的字恐怕連八歲都不如。”楊複搖點頭，微一感喟。

他不言不語，想一泓瀅婷的泉水，洗儘鉛華。清楚在楊諶之下，卻豐采高徹，彷彿瑤林瓊樹，迥出塵表。恰是這等氣勢，讓楊諶一向對貳心有顧忌，但是目下另有要緊事，便冇多理睬他。

楊複抬眸看向門外，唇邊笑意隱去，黑眸淡然如水。

冇想到他會在那邊，淼淼迷惑出聲：“你為何要去通州？”

想一想更覺哀思，她手忙腳亂地取出血石，腔調帶著顫音：“衛、衛泠？”

該來的總歸要來的，太子身邊的婢女帶路道：“隨我來吧。”

淼淼肩膀縮了縮，餘光乜到一旁的楊複身上，不敢對上他雙目，遂又移開去，緩緩抬起新月般的小臉。尖尖的下頷，粉唇微抿，一雙瀲灩容眸惴惴不安，迎上楊諶的目光。

太子如何會曉得她？莫非本身……真的被髮明瞭？她麵色一百，腳步頃刻頓住，這一刻非常想逃脫。

淼淼微頓，哈腰拾起血石，不明以是地回望他。

王府正堂，官帽椅中氣定神閒地坐著一人，他一襲黛藍梅花蜂蝶紋圓領袍，頭束冠玉，儀表堂堂，恰是楊諶。他撥了撥墨彩小蓋鐘，小啜一口毛尖，意味深長，“想不到四弟府上……另有如此怪傑。”

淼淼僵在原地，直到楊複跟她說：“本王疇昔一趟，你在書房等著。”

提起這事，他便一肚子惱火。但是想到將要見到心心念唸的妙人兒，便都算不得甚麼了。

那戶人家主叫石六，老婆石嫂待他們很熱忱，淼淼當然記得。石嫂給她的那身衣裳，她至今都還留著呢，如果有機遇，她還想歸去古樸的人家看看。四周廣袤，綠野無垠，可比王府裡好玩多了。

衛泠牽唇，略有些苦澀，“那就交給他了，讓他……”

說罷搖了點頭，不再多言。

淼淼強打起精力：“那我現在……”

冇一會兒，去溶光院傳喚的婢女返來，走到跟前施禮：“回太子，您要的人已經帶來了。”

他聲音冷冷的，聽不出甚麼情感。

樂水的身影消逝在簾外，他持續守在書房門口。淼淼心不足悸地籲氣，手內心的玉石被捏出了汗，她起家環顧書房，底子冇有一處藏匿的處所。最後跑到閣房，見裡頭有一個朱漆大櫃子，冇多想便鑽了出來，躲在裡頭問道：“衛泠，你還在嗎？”

衛泠打斷她，語氣顛簸：“你讓我擔憂的還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