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傍晚，他在街上閒走，俄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

借下落日的餘暉，他們翻過最後一座丘陵，往下是平坦的地盤，綠茵茵的麥田一望不到邊沿。管道旁有一處被搗爛的古刹，看磚石的光彩素淨，最多建成六七年。廟內的泥像早被砸的粉碎，他勒住馬，沉默地掃了一眼。

“您認得寄父？”

這一對帝後真是奇特。一個不想娶，一個不想嫁。蕭澤見此，不再多做詰問，隻是點頭道：“嗯嗯，我明白。李小妹行走江湖，如果缺了甚麼川資，固然從我這裡取。”

一夜無事。

“不必了。”蕭澤搖了點頭，語氣一重：“寄父在時，你們橫行無忌，給他惹了多少禍事！現在他走了，你拆毀生祠，剝削百姓。我看在寄父份上，且不與你計算本日之事。若再有下次。”他俯身看著蕭貴才，輕聲道：“想必你也能切身感遭到寄父的怨氣。”

房間裡格外溫馨。

她神采一紅，從速從地上爬起來，囁嚅道：“還、還請蕭大哥帶路。”

點名要見他？蕭貴才感覺有些奇特，旁人如何會直接點名見他。他也不怕，帶著一群人雄赳赳氣昂昂到了堆棧，旁人主動給他讓出一條路。他又愣住腳，將手背在身後，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表示部下。

隨秋問：“五兩？”

“嗚……嗚嗚！”

“厥後？厥後確切找到了他爹的動靜，”老嫗歎了口氣：“他爹冇考上，病死在堆棧。因為冇個同親，也冇人傳個信。他娘聽到這個動靜就病倒了，嚥氣前說要穿件都雅的衣裳，去見他爹。”

隨秋想要說甚麼，觸及蕭澤的目光，自個兒將話嚥了歸去。

“賠！”一個婆子吐出滿口的唾沫，仇恨道：“俺百口都靠這些雞和豬了，讓你弄死了，咋過日子？你起碼得給俺這個數。”她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他回過甚去，見祠堂的門口坐著一個老嫗，正看著他：“小子，就是叫你呢，過來。”她拍了拍身邊的小板凳。

他們牽著馬緩緩行走在路上，時不時引來路人的側目。路過蕭家祠堂，他淡淡看了一眼門前的石碑。他們將馬栓在村裡獨一的堆棧前，伴計們搭手將棺材停放在後院，蕭澤這才叮嚀掌櫃的上酒上肉，犒勞世人。

他纔是蕭公道經的本家侄子，剋日新得了一名小嬌娘，可惜脾氣火辣，他正想著體例清算她呢。

步入蕭家村，這裡的半數人家都蓋著深宅大院，路兩旁一排的白牆黛瓦，堪比江南的富戶。

老嫗白髮蒼蒼，黃臉上充滿了皺紋，身上的衣裳還打著補丁。蕭澤走疇昔，躬身道：“白叟家，您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