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這時才幡然覺悟過來。車府署就是專門製作安車、犢車等初級車駕的官署。這些車駕都是供有身份的王公大臣們享用的，光用料這一塊就頗不含混，再加上一流的匠師精工細作，其代價天然不菲。這是甚麼世道！一輛犢車就抵四條性命，這還是按享有端莊職位的合法百姓來算的，如果換做仆從，一輛好車怕不要抵十條性命！

“那要如何補償，補償多少？”曹攄反問著舒晏。

兩人被斥了一頓，嚇得不敢出聲了。

“嘟！公堂之上，本官不問到你們，你們不準亂講！”

舒金聽到宣判，當場木在那邊。阿壯卻一臉對勁，用一種“你能奈我何”的神采望著舒金。可他還冇對勁一眨眼的工夫，就聽曹攄又宣判道：“你們兩家固然互不相欠，然肇事禦夫卻罪惡嚴峻，今後對於公眾存在嚴峻安然隱患。再進一步說，若大家得以效仿此罪過，恐將大亂。如不嚴懲，不敷以慰民意。本官裁定杖責施家禦夫五十，當堂履行，以儆效尤。”

舒晏駭怪著張大了嘴：“甚麼？四條性命，一輛犢車莫非值——六十萬錢？”

到了洛陽令官署，曹攄已經退衙。舒晏來到後堂，也不像平常那樣彬彬有禮地客氣幾句，而是直接詰責道：“曹攄，你作為天下第一縣的縣令，為何這等的奉承朱門，屈枉百姓，不為民做主？”

曹攄保持著淡淡的笑意，還是不著忙，並叮嚀著看座。

“當然是那輛犢車的喪失了。”

“施家說的這個數固然不敢肯定冇有一點虛高，但也根基可托。據我體味……”曹攄剛想說出幾個實例來，俄然想起舒晏的身份來，不由頓足發笑道，“我也胡塗了。我還想著如何來講服你，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談起車來，誰還會比你這個車府令更熟行的呢？你莫非不曉得那些豪車所值多少？”

舒金聽到阿壯說出這個數額，差點跳起來：“誑誰啊？不過是一輛牛車，乾甚麼就值六十萬錢？”

“罷了？哼哼，尚仁兄啊尚仁兄，久聞你是個聰明非常的人，如何也有一時胡塗的時候。一輛犢車就足以抵四條性命了，你覺得呢？”

“隻一輛犢車罷了。”

“嗬嗬，尚仁兄，你要瞭解精確，施家所占的是首要錯誤，而不是全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