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江南已經進入了梅雨季候。汝陰雖不是江南,但雨量卻也充分。前天早晨方纔下了一場雨,初六這天淩晨的時候,雨晴了。七色采雲呈現在東方的天空,太陽躲藏在七色采雲以後,把汝陰郡的上空照出七彩的光來。舒博士、舒安、謝義站在院中,看著這像朝霞卻又更加奇特的七色雲彩。
舒安飽讀詩書,曉得改朝換代不過是成者貴爵敗者寇,是統治階層的權力遊戲。他一時不曉得說甚麼,人群都陸連續續的散了大半。夏亭長從速找個台階粉飾難堪:“本該親身去拜訪舒博士,但實在公事在身,不得閒。請賢侄務必將此事稟告令尊,然後再給眾鄉裡做個榜樣。我還要到下一處去宣佈,就先走了。”
肉鋪掌櫃道:“人家但是馳名的士族之家,向來看不起豪門,也從不與豪門庶族來往,那天,全部汝陰的士族之家都會到他家去,至於豪門之人吃不吃酒肉,他們可冇工夫去管。”
舒安在內裡氣得直咬牙。
舒安一想,韓家隻要韓寧伉儷二人,冇幫手,生孩子這類事需求籌辦的事情很多,韓寧一小我如何能夠呢。但本身又不便利去,因而對謝義說道:“謝伯,我想費事你一件事……”
舒安第二天絕早就起來了,卯時剛過就來到了施家門前,向守門的申明來意,並遞上手劄。門人出來稟報,隻聽內裡管事的說道:“打收回去,那些豪門之人,吃甚麼酒肉!”
舒安不解:“你寫一封信……就管用?”
南門進城,走進一家肉鋪買肉,冇想到肉卻賣完了。又走了幾個肉鋪,都是如此。
施家廣有田產,此中有一塊田就緊挨著舒家和韓家。隻不過從種到收,都有專人打理,施家仆人向來都不管的。
舒博士也樂得合不攏嘴,趕快取出喜錢給產婆:“婆婆辛苦了。”
“如此,就有勞老伯了。”
“極是極是。”
“哦,尊嫂在草,我就不進門了。”韓寧站在門外,“尊嫂生個男孩女孩?”
周氏道:“我們兩家同時有身,又都伴跟著七色采雲同日出產,又是一男一女,這兩個孩子——說不定今後是一對良緣呢。”
舒安對於施家並不陌生,這個汝陰第一大世家,曆代公卿,仆人施惠擔當他父親的爵位——廣武鄉侯,並且還任著一個揚威將軍的職位,又有幾家親族在京師洛陽任著職。當然,在晉代,這些雜號將軍各處,被封為將軍的並不必然要在疆場上帶兵衝鋒,有的隻是一個虛銜。就連文官也被加個某某將軍名號,處所官也是如此,如果某位太守不加個將軍頭銜,那在他們太守的朋友圈裡是很冇麵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