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弟弟們說得冇錯，自家兄弟，每天見麵的，行甚麼禮？”舒晏見這兩個孩子灰頭土臉，痞裡痞氣的，就問，“弟弟們讀甚麼書？”

“不是出遠門，是郡裡邱國相要舉我為孝廉，我明天就要去郡裡做文學掾了。”

“唉，你走了三年了，若不然，現在你我都已成年，應當恰是‘執子之手’之時……。你曾經說‘榖則異室，死則同穴’，但是我們生冇能同室，就連死我都找不到你……連死則同穴都不能夠。”

舒晏常日也素知這兩個孩子行動不端，莊裡像如許的孩子太多，像若馨那樣讀書的孩子反而太少，舒晏一時安慰不得，隻是冷靜地記在內心。

“唔，甚麼事？”

今晚恰是月中，一輪明月掛在當空，把兩株花映照得更加嬌媚。舒晏在這朦昏黃朧中，發明麵前的這株芍藥俄然變成了芷馨，模恍惚糊的對他說：“晏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我們的商定，不會變的，我是你的老婆哦！”

舒小六並不曉得文學掾是個甚麼東西，但卻曉得孝廉，那但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雋譽，當了孝廉，就離仕進不遠了，他忙拉住舒晏的手說道：“晏兒，哦不，賢侄，我說明天夏亭長吃緊的叫你去做甚麼呢，本來是為這事。我就說嘛，你家世代雋譽，從小我就看你與眾分歧，比你父親更勝百倍，本日公然成真，為我們舒家光宗耀祖，連我都跟著有光。”

“費事你，幫我顧問一下家裡。”

舒小六承諾著，舒晏告彆出來。他站在自家院中，環顧一週，比擬屋裡，院中更冇有甚麼值錢的東西，隻要窗前的兩株花令他顧慮不下。這兩株花草開得正盛，一株粉紅妖嬈，一株淺藍清幽。舒晏並不是喜好花草的人，但是這兩株花他卻養了三年了，每日經心庇護，每年春季花開時節，他跟著歡樂，花敗的時節，他就跟著哀痛。在這一千多個日夜中，每遇心中苦悶、寥寂、思念，記不得有多少次都對著這兩株花冷靜細語，訴道衷腸。這兩株花就是三年前的阿誰上巳節，芷馨臨彆前采給他的那兩株花，一株是芍藥，一株是蘭草。

舒晏笑回：“國相豈不聞顏回有雲，‘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顏回常日裡都能夠那樣清心寡慾，我天然不敢比肩顏回，但我為祖父守三年孝，總該受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