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惠正想殺雞儆猴，當然不會部下包涵。他也曉得這是弟弟用心演給本身看的一出鬨劇，隻不過不想戳穿。

比玉也不忿地哼了聲道：“阿父休要看不起人。你隻曉得亡羊補牢，卻不曉得在泉源上節製。”

“兄悠長在皇上身邊，垂垂與上麵擺脫了。古往今來，即便是明君之朝，也鮮少能夠真正體味百姓痛苦。更何況是現在的朝政呢？”

“這也並不希奇。洛陽固然寸土寸金，但倒是八方堆積之地，甚麼貨色都不缺，地貴而物賤；相反，汝陰倒是個相對閉塞的小處所，隻要本地小商小販，冇有大商賈暢通，以是物價比肩洛陽也屬普通......”

“在泉源上，如何節製？”

施惠見兒子固然諸事不過問，卻並不胡塗，有些欣喜。又帶著一絲無法歎道：“我何嘗不曉得這統統都是你阿叔放縱，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弟弟。我作為施家的嫡傳宗子，擔當了你祖父的官爵和大部分炊產。你阿叔也是你祖父的親生兒子，卻得之甚少，這對他很失公允。我之以是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出於這個啟事。他固然在腐蝕我的產業，但畢竟冇有外流，還是流向了施家本身人手裡。隻要他不做得太特彆，我就不會戳穿他。”

“阿父對此最奪目在行，如何問起我來？”

施惠嘲笑了兩聲道：“這賬簿中稀有百項花消，隻從木料這一項上便可知彆的各項的端倪。我另有很多要緊事等著去做，冇有工夫跟你一一查對這些，也不想去挨個檢查下人。但我明天立下一條規定，從本年開端，本府每年隻答應有四十五萬錢的花消，超越的部分你自行賣力！”

“恰是。”施常垂著眸道。

“該打是該打。不過阿父恐怕是在捨本而逐末啊。”

施惠覺得兒子看這個家奴被打而心軟了，嘲笑道：“惡奴如此貪婪，不要他的性命已經是仁慈了，莫非不該打嗎？”

“治家有阿叔，治郡有舒晏。此二人都是父親親身選定的，我當然放心得很。”

“你——”施惠被比玉懟得一時有些語塞，“舒晏之樸重賢能古今罕見。為家則家治，為郡則郡治，為國則國治。如果大家都像他那樣，則天下承平，大道行矣。”

“十數年前，我在朝中任散騎侍郎，還冇有舉家遷往洛陽，隻是偶爾回家來看管運營。可當時候每年都有一萬多斛的收成，最高能到一萬五千斛。自我做了宗正以後，忙於皇家事件，對於汝陰的財產很少過問。最後幾年尚好，可厥後數年，收成每況愈下，乃至萎縮將半，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