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值得你如許憂心,我感覺你該憂心的不是他,而是……”阿妍說到這,將一雙柔嫩的手停在比玉背上,眼睛望著正泡茶的阿妙。
“甚麼?”施比玉一頭霧水,“你是被我嚇到了還是被我罵胡塗了?”
“那能申明甚麼?你換位思慮一下,如果是你身處番邦,四全麵都是外族人,而當彆人說你的族人正在侵犯他們時,你也會不安閒,這類反應是普通的。至於做中正甚麼的其他事,阿妙向來就是不體貼的,有甚麼可奇特的?”
“朝廷會因為我的黃髮難堪你?為甚麼?”阿妙並不曉得施比玉讓她染髮的啟事。
“為甚麼?”
“他如何能夠跟你作對呢,底子冇法相提並論,方纔家主不是說了嗎,現在全部汝陰的批評權都在家主手上,家主還能讓他高出你一頭不成?”
“想把你的黃髮染成玄色,如何樣?”施得仍舊閉著眼發問。
“黃髮如何了?不管是黑髮還是黃髮,都是給人家做仆從的,不是嗎?”
“咦?為甚麼?”施比玉跟阿妍都驚奇地望著她。
這條路有四五十尺寬,分為左中右三部分,擺佈兩邊是淺顯百姓走路用的,中間的部分是朱門貴族走車馬用的。禦夫趕著牛車,行駛在中間的石板路上,路麵既寬且直又光滑,牛車走得又穩,以是車上的人感受不到任何顛簸。施得坐在車上,命阿妙、阿妍將車簾掀起,一邊撫玩著繁華的街景,一邊尋覓著胭脂水粉店。
落日西下,三人乘著牛車,沿著西陽門方向的大街一起西行。這條大街固然冇有南北向的銅駝街那樣寬廣、那樣聞名,但倒是洛陽城內最繁華的大街之一。街道兩旁店鋪酒家林立,並且還通往洛陽大市。這個洛陽城內最大的市場,因在洛陽城之西,以是也叫西市。
“冇有,不但這兩種東西冇有,凡是跟玄色沾邊的東西都冇有。”
“你的伴計方纔不是說冇有麼,如何現在又有了呢?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罵你們,不說砸你的店,你們就狗眼看人低。”
“雖說如此,但是皇上現在必然把鮮卑人恨在心頭。她那一頭黃髮,那麼顯眼……”
“混蛋。”施比玉火了,本身如何說也是朱門公子,朝廷官員,如何這麼不受待見。他指著眼皮都不掃一下的伴計罵道,“你們還想不想做買賣了,是不是看不起本公子?信不信我把你這店買下來,然後砸了?”
“染髮!”阿妙已然決定,回身出門,對阿妍道,“你陪公子,我去買染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