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雙眉緊皺：“我舒晏自認不是非常顧及後代情長之人，但也毫不是無情之輩。我顧及祖父家人，顧及朝廷百姓，但是你跟小默為我支出至此，我該甚麼時候顧及你們？”

“你對他最體味不過，當然要問你，說說又何妨呢？”

“哈哈，我就說嘛，還是你最體味他，幾句話就將他的心底說得那麼透辟！實話奉告你吧，他已經被我們勸得通了，現在獨一糾結的就是你，因為他感覺對你有所虧欠。現在他的何去何從隻在你的一念之間。”

小默對於芷馨的點撥，當然心知肚明其企圖，不過她卻不去體味：“你在說甚麼？我放不下甚麼？我做了酋長，這對於我來講是非常光榮的事，這就是我的天命。”

小默幾次地反覆著這句話。

芷馨持續悄悄地盯著小默，過了很久，才緩緩道：“在你的內心，你但願他的後半生是甚麼模樣？就此藏匿藏匿，還是有所作為？”

“能跟你隱居故鄉乃是我幼時以來最純真的、一向未曾竄改的胡想。但是你胸懷弘願，怎能被後代情長牽絆！記得我們小時候，阿公想要把你培養成一個通五經貫六藝的仁義君子。現在你已學有所成，恰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卻要挑選退隱。我想，這是阿公，乃至翁姑的在天之靈都不肯看到的吧？”

葉舂在其左，何豪在其右，兩小我對舒晏展開擺佈“圍攻”，舒晏難堪地不曉得說甚麼好。他歎了口氣，無法地回身向後，卻見一雙和順的眼眸正核閱地看著本身。

芷馨卻不說話，冷靜地盯著她。

“哼！”舒晏苦笑了一聲，擺佈看了看二人道，“何公子乃是世家大族後輩，當著你的麵，我也要說幾句不大入耳的話。在朝中這幾年，幾經貶謫，幾經沉湎，我早已看破。司馬家亂作一團，你爭我奪，各懷不軌之心，這且非論。就說現在朝政，腐朽日甚，身居顯位者全都是世家大族出身，卻大多偶然國事，一務清談，隻想著拿虛無的玄理相互駁辯，以老莊有為為樂。寒庶子第除非有經天緯地之才，不然底子冇有機遇求得進位。最可愛的是那士庶高低清楚的九品取士之法，更是成為豪門後輩進取的攔路之虎！孔子雲：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此扭曲的宦途，傷了多少豪門士子的心。試問如許的朝廷，我另有何來由放心為其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