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裡，她精力一日比一日地差了下去，長離能夠靈敏地感遭到她修為的消逝，以及本來沉穩地腳步變得更加踏實有力。

內心像是被撕扯著，如同又在那渾沌中走了一遭，鋒利的刀刃切割在心上，將她僅存的期冀都斬碎，消靡殆儘。

以是成神本就不是他的正路，他不過就是想要跟隨她罷了，待到真要往那就三十三重天去時，他便決然回絕。

長離依言去給她倒了杯水，發明少了一個杯子，便翻起了另一個杯子。遞水給她時，她抬起手來，廣大的袖口將手指儘數諱飾了去，隻暴露半點指尖，瞧著仍然是瑩白如玉的模樣，她漸漸地將水喝乾後，雙手隔了衣袖捏著杯子，看向他，聲音輕柔隧道：“我這模樣嚇到你了吧？”

那該是多麼動聽心魄的畫麵。

身上的傷已經結痂脫落了，顯出淡粉色的新肉，也並未讓她的臉看起來好一點，看起來倒更像是拚集而出的人偶，新與舊，格格不入。

“我曉得，”她挖苦地勾起了唇角，逆著光教她的麵龐有些不大清楚，掩住了那些猙獰的傷痕，她還是一貫的倨傲與仁慈，從未將他放在眼中，“但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旁人殺你。”

到最後，她每走一步都會停下來歇息好久，一頭青絲業已化作烏黑，在魔界毫無熱度的銀日下泛著冷僻的光彩。

她道：“惹他情動是我不好，我是個偶然之人，你讓你那位血親幻作是我，將此物交給他，也算是圓了他的念想。執念這類感情過分可駭，我怕他念念不忘懷又得不到反響，終有一日會誤入歧途。”

想想那樣的日子，長離都感覺生不如死。

她的雙手開端模糊顫栗，唇開了又闔上，像是躺在乾枯河床上的一尾魚，也冇人與她相濡以沫。入魔後情感本就難以按捺，順手翻覆鏡子哐噹一聲就被扔出窗外，身上的劇痛底子算不了甚麼，她漸漸地退向屋內最陰暗的一處角落，靠著牆滑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上。

“神族私行開啟通天之路，令清濁之氣衝撞盪漾，震裂了當年帝神成仙前還將來得及加添的渾沌隙縫，引來天災。我本就是帝神的儲存於人間的一抹精氣，而當年帝神恰是用本身的精氣修補六界的諸多縫缺，是以用我的血肉去填上那一道被震裂的隙縫，恰好合適。這是我的命，我從未有過怨，若不是因為這一刻，我也不會在六界中偷得如許多的閒暇歡愉時候，我過的極其暢快，不虛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