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讓我等,我便等,比及厥後,竟是油儘燈枯的你,強撐著最後一息來見我。你說,你化了六合間最大的一個劫數,倒是以你的性命為代價,”他的聲音漫著濃稠的哀切,“你說,你就要死了,要我彆再等你了,將你的心交給我,對,就是那顆心玉石,讓我好好保管。”
他的聲音更加輕,像是冰雪落在手背上溶解後再也不見晶瑩,乃至還帶著笑地問她:“是魔界?和長離在一起,是嗎?”
兩千年前,朝歌,交兵,九知腦中閃現出某個些畫麵,她喉頭哽了哽:“你路子朝歌碰到魔族與朝歌交兵,便順手斷根了魔族,是嗎?”
此後果不肯往天界封神而負氣出走的長離正在她身邊,殷紅的印記將他的眼角勾得斜斜上挑,穿戴玄色的袍子,本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這般看起來竟生出了平凡人難以企及的風華。
“我為何曉得……我為何曉得……”九知慘笑著,眼角似有零散的淚,她將他的脖頸扣得死死的,看著他因呼吸不暢而麵色潮紅,漸漸埋下頭來,將前額抵在他胸口處,聽著他跳動的心臟,哽咽道,“朝良啊,你欠了我兩條命,你要如何還我?”
她勾起的嘴角非常諷刺:“本是不想讓朝良君曉得的,但朝良君非要窮究,現在將這統統都坦誠地奉告朝良君,朝良君對勁了?”
“離天陣?”九知有些懵,長離卻在她身後笑了一聲:“公然如此。”
她就是如許,用最若無其事的神情對他舉起刀刃來,看著他遍體鱗傷,朝良嘴角扯了扯,牽起一抹不算丟臉的笑:“你去尋長離,這便是你的要緊事,是嗎?”
卻不知如何才氣持續下去了,萬年前未曾清算好的爛攤子擺在麵前,恩仇糾葛,算也算不清。她還是將頭埋在朝良胸口,不肯說話,她記得那一日的從天而降的神君,頃刻便竄改了戰局,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揮劍割破本身的喉嚨。
朝良沉默不語,長離笑得更暢快淋漓,他像一條吐著毒信子的蛇,痛恨地看著沉默的神君,道:“你還不曉得麼?你當年讓薄朱將心石交給朝良神君,朝良神君轉頭便將你的心石一分為二,一半用來結成了離天陣,另一半纔是現在被薄朱偷去的。”他恥笑道,“這便是他的情真意切,你的心於他而言不過是保護天界安寧的器物,其心可嘉!”
九知驚詫,一把便翻開了他的手:“朝良君怕是胡塗了,破軍神君不是在九天之上與朝良君相併而立的那一名麼?鄙人不過是破軍神君當年殘留在八荒間的一個影子,機遇偶合之下得以入循環,這都是沾了破軍神君的光,冇有破軍,那裡來的鄙人?現在朝良君與破軍神君破鏡重圓,實在是可喜可賀,朝良君又何必再來與鄙人這戔戔一介影子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