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讓他將那些有關於她的東西都一概抹消,如許在理的要求讓朝良氣味一亂,不知為何,對情感一貫拿捏得極有分寸的貳內心升起肝火來,他麵色一冷,也忘了此前才承諾她的那些話,徑直說道:“恕難從命。”
朝良神采一頓:“你說吧。”
“承諾了的話,你便必然要言出必行,如果不承諾的話,”她眨了眨眼,“那也無妨,我今後還會和其彆人有友情的,屆時我去問問他們願不肯意承諾我。”
心嘭地一下,因為她的一句話變得柔嫩起來,朝良連帶神情也柔嫩了很多,看得九知有刹時的失神,他嘴角也跟著她嘴角的弧度翹了起來:“如何就被怨靈趁虛而入了?”
朝良身形一動,瞬息便至了石床之前,紅衣的她正躺在石床上,雙目失神地望著洞頂,麵色慘白,搭在手腕上不知被甚麼劃開了寸許的口兒,正汩汩地向外滲著血。
“你這是承諾了?”見他點頭,九知又笑了,她將朝良剝好的那一把瓜子兒從左手倒騰到右手,又從右手倒騰到左手,她才說道,“如果我灰飛煙滅了,你便將這些東西都替我燒燬了吧,我不想讓彆人看到這些東西,也算是全一全我的顏麵。”
到我的存在了,還如何能變成怨魂來索命呢?是我癡心妄圖了。”
他不自尋煩惱,煩惱倒以措不及防之勢劈麵撞上他,將他撞得有些魂不守舍。
朝良都被她這番說辭逗得略略勾了勾唇角,卻又聽她畫風一轉:“來這裡瞧甚麼呢,瞧我曾經是睡在如何的一個山洞裡麼?瞧我是如何孤介,如何嗜血,如何喜怒無常,如何視生靈如草芥,如何殺人不眨眼,如何日複一日地在怨魂索命的惡夢中醒來的麼?那山洞又陰又冷,石床凍得骨頭都在疼,但也隻要如許,才氣將揹負在我身上的怨氣給鎮住,如若不然,我早被這些怨魂給吞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她是用心和他打草率眼,朝良卻偏不讓她得逞,窮追不捨地問,她架不住他的目光,唉聲感喟地從懷裡取出個東西來,是一塊紅豔豔的石頭,躺在她掌心,瞧起來品格上乘,上麵似是遍及著頭緒般,縱橫交叉地紅線,比石頭本身的色彩還要更深一些。
在他眼中,她連指尖都會發光。
當時的他看著她,迴應的隻要沉默,他覺得她向來都是開暢無憂的,卻未曾推測在她心間會有這般狠惡的陰霾,早已將她吞噬,暮光又豔又烈,她的笑光輝得像盛開的花瓣,盛極必衰,彷彿很快就會迎來殘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