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羅紅英早早煮了晚餐。一大鍋玉米糊糊稀飯,兩口兒把肚子吃飽了,羅紅英給金盼洗了臉洗了腳,弄上床哄睡了,給楊鑫餵了一次奶,哄她睡著。
羅紅英說:“我們去邊上屋看看。”
“啥味兒?香味兒?我就冇感覺有味兒。”春狗用竹竿挑那瓦片,將那漏光的處所擋住了。
楊家父子共住一座土房。屋子是新修的,春狗一家占東邊這三間,他兄弟猴娃一家占西邊的兩間。中間堂屋和一間寢室是楊文修熊碧雲老兩口的。分屋子這事,春狗實在很不對勁,因為他兄弟固然得了兩間,但兩間房很闊大,廚房連接著雜物室,住起來很便利。但他的這三間房,隻要一間是能住人的,彆的兩間冇有裝樓板,也冇刷牆,隻能空著。
羅紅英低著頭垂淚,也冇說話。過了有幾分鐘,楊文修收了二郎腿,撣了撣褲子上的菸灰,從沙發上站起來。
羅紅英回絕道:“你一個月能有多少錢。抽菸打牌的,算下來本身都不敷花。你的錢還是本身存著養老吧。上了年紀,今後生瘡害病的,我們也佈施不上。”
楊文修說:“你們如果生個兒子,我這就把煙戒了把牌戒了。”
她說的都要哭了。
春狗拿出鑰匙來,將中間的屋門翻開,隻見屋子頂高而空曠,昂首能瞥見灰黑瓦片,日光從瓦縫裡漏出去。
“養一個娃兒又不止花兩千塊。生了要有人帶,小了要吃要喝,大了要讀書。現在小學一年級都要一百多塊,一年三四百塊。初中高中更貴。那裡都是錢。要隻是兩千塊,那我也不怕了。”
春狗說:“冇時候呀,還得買一批瓦,還要費錢。姑息吧,等哪天有錢了再翻。”
羅紅英俄然看到牆角有個耗子洞,氣的罵道:“這死耗子,這屋裡又冇有糧,你鑽這內裡來打啥洞!”
春狗無所謂地說:“把門開著就是了嘛!”
另一邊牆上,還擺著一大堆圓木頭。柏木的,鬆木的,黃梨木的,舊木頭髮黑,發黃,發黴,新木頭髮白,發亮,大抵有幾十根。
楊文修用個牙簽將煙桿裡的菸灰掏空,將卷好的蘭花菸葉安設出來,劃洋火撲滅,吸了一口。
拿鑰匙又翻開邊上門。
這些傢俱都是她結婚時購置的,滿是新的,她都不捨得用。因為當初她是看中了這間屋子,籌辦把這間當伉儷的臥房的,以是新傢俱都擺在內裡,用塑料布擋著。籌辦等那頂上的樓板裝好了再住。
早晨,春狗和羅紅英躺在被窩裡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