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餘微微一笑,心中暗自一凜,麵前這大甘皇子言語樸拙,不遮不掩,率性隨便卻不輸氣勢,也未曾有皇家天孫的傲氣,這等人物,如果為敵,其心難測,確是一個可貴的敵手。
正堂也極其簡樸,木石之屬皆為本質,不見涓滴描彩,雖落於簡,卻更讓民氣生敬意。
李落謝過,仍舊讓了宋崖餘先行一步,一行人魚貫而入,入堂以後閒談數語,宋崖餘便讓府中下人帶過李落諸人往客居稍事安息,待到明日再伴隨李落諸將走一走揚南城。
朱智謝過宋崖餘,獨自上前取出幾顆水靈果,放入口中留意咀嚼,似有一番回味。
“王爺言重了,棄名之語,倒是先馳名方能棄之,不如王爺這番意境,比擬之下,棄名樓還是著相了,李落受教。”
宋崖餘瞧了一眼,俄然一頓,看著李落,笑道:“大將軍,可識得此物?”
女子微微歎了一口氣,柔聲說道:“棋局亦如刀法,有破有立,破而後立,敗而後勝,也不失為製敵之策。”
不過隻是平常之舉,四周揚南百姓卻頗顯激昂,人聲鼎沸,漸欲癡熱,世人未再逗留,快步而出,離了煙光橋。
自宋崖餘含笑示謝過罷,便有通判金誰道前去老嫗身前,低語幾聲,隻見老嫗一臉感激涕零之情,一步三謝,緩緩退出人群以外,卻也未曾走遠,遙眺望著宋崖餘幾人。
竹筐當中的水靈果還餘下大半,宋崖餘喚過幾名將士,命他們散與周遭百姓。
說罷揚聲笑道:“王爺,請恕末將無禮,末將久在西府,還未曾見過這等鮮果,不知王爺可否讓小將嘗上幾顆,略解饞念。”
府前青石為階,隻算得上平整,府門以外再無他物妝點,最多也不過是寬廣些,比之平常商賈之家還要寒酸很多,木柱灰瓦,不見飛簷鬥勝,平平常常。
牧天狼諸將望著顯赫大甘的南王府,儘都怔在當場,並非是南王府如何分歧平常,倒是過分淺顯了些,若不是門楣處那一幅大藏若拙的南府宋家幾字,眾將幾疑走錯了路。
李落悄悄一笑,正欲應言,身後朱智低聲說道:“大將軍,末將先行一試。”
少頃以後笑容應道:“公然鮮嫩苦澀,多謝王爺。”
李落望著老嫗手中之物,略一沉吟道:“是水靈果?”
宋崖餘苦笑道:“夫人說的是,可惜我尚還冇法通達這般境地,所聞所見,還隻是這盤棋局。”
宋崖餘和聲說道:“大將軍,寒舍粗陋,大將軍屈尊,本王甚是過意不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