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簡簡樸單的挽了一個羽士結,用一把玉簪固在頭上,一雙美眸,秀在外,慧在裡,靈動處不弱於稚純,出塵處很多了悲憫,洞徹處卻也未曾淡了率真玩皮。
過了好久,枯黃蘆葦俄然起火,火勢甚大,濃煙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藉著西北風勢,順著清河向東飄去。
一隻手,彷彿不是人間之物,金雕玉琢也難言此中萬一,似萬裡流沙中朗日枕邊的一絲清雲,伏著淡淡的氤氳流霞,柔而不弱,好似有著無儘的魔力普通,單手反掌,便能遮日。
“這,該是不大能夠吧,要說武功不及定天侯,我甘願信上幾分,若說棋藝……”老者搖了點頭,暴露一副難以置信的神采。
女子淺淺一笑,清聲說道:“不必等了,他們不會在舟裡。”
便在回身的一刹間,六合彷彿慢了下來,風雲流水,就是日升月落、花著花謝也好似呆滯了,久久不肯走遠,就是草木竹石和枯枝殘葉,亦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流光,纖毫畢現,好像畫中,真是個百花儘羞,千鳥噤聲的人兒。
這隻手悄悄拂開岸邊垂柳灑下的柳枝,柳葉已是未幾了,隻是被這隻手悄悄一拂,竟似多了緩緩景曜之色,頓時柳枝兒便活了起來,悄悄搭在手邊,醉了枝條,癡了清河。
清河對岸,楊柳樹下。
李落與雲妃所乘小舟飄飄忽忽蕩入蘆葦叢中,半晌不見蹤跡。
如果再看時,便即恍然大悟,終有神來之筆,點化六合,非是所過之地汙了玉手,而是手,淨了點滴凡塵。
輕舟隨波逐流,飄但是下,行半裡之遙,岸邊蘆葦叢生,暮秋之際早已枯黃。
老者神采一斂,略作沉吟道:“瞞天過海?”
纖手苗條,玉潤珠圓,白的通透,紅暈卻還猶存,隻在這虛幻當中留了幾分人間炊火。
初看時,這隻手不該生於萬物當中,窮儘了六合造化,如果放在那裡,俱都感覺是冒昧了,分外可惜。
背影搖了搖玉首,回過甚來,縱是黑衣老者與女子甚是熟悉,看到女子玉顏,呼吸之聲也細細的重了一重,這才知本來起初看到的手和那流蘇素腰,卻還是及不上麵前女子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
“哦,這個大甘定天侯倒是有些心計。”
李落故作奧秘道:“這便到了,娘娘把穩。”
背影柔聲說道:“這可不是野火。”聲音澈,恬,逸,若說是鶯聲燕語,黃鸝出穀,倒是小瞧了這能惹民氣魄的音兒,便是也隻要這般的聲音,卻纔應的上那隻拂柳的手和惹人入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