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拍門，夜深人靜，聲音很響，嚇了琮馥一跳。兩人冇有等太久，數息以後，就聞聲門後傳來一陣踢踏聲，有人走到門後，低沉著聲音問道，“誰？”

“那是，他教我的。”

“嗬，怕傷害還闖甚麼東海！”琮馥大馬金刀，活脫脫一個海上悍匪的模樣。穀梁淚打量了幾眼麵前之人，是其中年男人，背微微有些駝，虎口有厚繭，不過並非是舞刀弄劍，而是長年拉繩磨出來的繭子。麵色烏黑，看不出年紀，也許三十許，也許四十半百，斑白頭髮，的確像琮馥所說，是個在海上流落的漁民。隻看麵相，木訥，機器，一點也不出奇，丟在人群裡怕是誰都會看走眼，隻要在聽到琮馥的聲音後才暴露一絲奪目和防備。穀梁淚暗讚一聲，她倒是選了一個絕佳的暗子。

本來如此，難怪……瞥了一眼沾沾自喜的琮馥，罷了，也算她射中趕上朱紫，李落待她的確算得上推心置腹，連如何對於大甘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人也未幾勸，來都來了，總不能趕回東海，再者說了，琮馥一貫膽小包天，在東海赫赫馳名，就算是龍潭虎穴她都敢闖，彆說是一座盟城。

茶已經涼了，那人正要燒水，琮馥擺擺手，瞥見茶就胃疼，方纔喝了一肚子，這會如果有酒還能夠喝點，茶就算了。

盟城一戰，算得上是大甘朝廷能構造的起來的最後一場大型戰役，盟城以後，中府諸州亦有零散抵當，不過陣容都不如何大，隻要極北遭遇南府宋家時纔有真反比武。盟城一戰以後，大甘朝廷便避往東海，實在就是避禍，朝中很多老臣還在號令著要攻打陸地，奪回大甘國土，不吝請命披掛上陣，身先士卒，鬨得非常沸沸揚揚。勇氣可嘉，就是於事無補，讓牧天狼諸將想起好久之前李落說過的一樁舊事，阿誰時候大甘的死敵還不是極北，而是草海，草海鐵騎南下，所過之處勢不成擋，有墨客陣前請命，在折江港口憑浩然正氣嗬叱草海的蠻橫行動，成果逾百讀書人被草海鐵騎縱馬活活踩死在江岸，無平生還。倒是落了個好名聲，隻不過冇有甚麼用處，反叫民憤激昂，朝廷適應民意派兵征討，倉促出兵又是一場慘敗。

不等琮馥詰問，那人就將盟城景況說了一遍，一定有多聰明，但是個故意人。盟城潰敗一戰穀梁淚就在城中，阿誰時候琮馥還在海上，冇有切身經曆那場戰役的慘烈。實在要說慘烈，慘和烈都在大甘這一側，對於極北而言，不過是一場閒庭信步的風花雪月罷了，參軍容再到軍器，二者相差都有天淵之彆，說是一場雙方麵的搏鬥一點也不為過。牧天狼引覺得傲的術營在極北麵前彷彿盤跚學步的娃娃，雖不至於不堪一擊，但也難對極北形成本色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