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醉了很多人,不過卻另有很多人醒著。
李落一皺眉頭,道:“叔父,卓城遠在萬裡以外,朝中之人不過是道聽途說,妄自猜想罷了。狄州一戰,倘若冇有叔父的大力互助,玄樓現在說不定隻不過是營外的一塊墓碑罷了,怎能夠一戰定西府?再者叔父聲望極重,狄州大亂剛過,怎也要叔父留在這裡一些光陰,待局勢穩定以後,再考慮不遲啊。”
李落見狄傑去意已絕,一時不知如何勸說,狄傑哈哈一笑道:“玄樓,我意已決,去官手劄數日之前已傳回卓城,還要玄樓莫怪老夫冇有先知會你一聲了。”
狄傑連連點頭,撫須道:“好,公然如老夫所想,玄樓如此,老夫亦是如此,何來閒情操心這些屑事?隻是老夫在你這般年紀時,還未曾能看輕人間的功名利祿。”
確如狄傑所言,如果回了卓城,依著狄府在大甘的名譽,狄傑在朝中更是有很多厚交之人,不然也不會和淳親王相持這些年,一旦狄傑重入朝堂,得狄傑互助,李落在狄州會有很多便利,至於彆人的閒話,更或是父王的微詞,李落並冇有放在心上。
“哎,叔父,這般也過分倉促了。”李落苦笑道。
李落恍若未聞,隻是極其感激的看了狄傑一眼,沉聲說道:“辛苦叔父了。”
此夜,眾將齊歡,酒到酣處,呼察靖和赫連城弦幾將跑到帳外,撕聲高歌,一陣鬼哭狼嚎,惹得術營的女子嬌笑連連。不過縱是呼察靖內力深厚,怎也及不過營中女子的鶯聲燕語,寥寥幾曲,便讓軍中將士圍得水泄不通,喝采之聲響徹雲霄。
李落望著狄傑,一時百感交集,自狄傑言明欲回卓城,李落便猜到狄佳構何籌算。
後半夜,營中垂垂沉寂。
李落見狀,再勸下去就隻不過是惺惺作態了,長身而起,一揖及地,朗聲說道:“叔父,玄樓曉得了,玄樓但願叔父此後事事快意,虎帳當中李落定當一力承擔,不會讓叔父絕望,隻要我領軍一日,軍冊當中,當以叔父為首,至死方散。”
李落展開眼,轉頭望著楚影兒,眼神亮如皓月,凝神望著楚影兒,久久冇有出聲。
李落欣然無語,卓城當中紛爭不竭,排擠異己,倘若歸去了,恐怕冇有多少安逸的日子,除非可跳開這宦海的沉浮,世事的龐大。
李落一怔,朗聲說道:“怎會,我們歸去吧。”
李落雙眉一展,淡然說道:“彆人想說甚麼便說甚麼,何來閒暇顧及這些事。”
呼察靖見狀,大歎不已,不過逢人便稱本身是拋磚引玉,將士們不好駁了呼察靖的興趣,齊齊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