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場中一片沉寂，李落神采淡然，似是安好，又似是哀傷，不知是在想著甚麼。紮彆心中微涼，一股莫名的情感湧上心頭，陌生當中彷彿有幾分熟諳。

紮彆猛吸了一口氣，沉聲喝道：“既然李將軍如此說，紮某也無需多言，本日邀李將軍陣前相敘，但聞貴軍與我回蒙雄師在臨夏城如何相處，倘若李將軍執意與我一戰，雖說大將軍麾下兵多將廣，但我回蒙兒郎也非是殘軍弱旅，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輩將士，何惜一戰！”

營門大開，呼察靖率越騎營佈陣，呼察靖一馬搶先，手提長戟，死死盯著麵前數十丈外的李落諸人和回蒙兵將。

紮彆一滯，冇想到李落竟然存有如此動機，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言。李落見狀，落寞一笑道：“紮帥，有話但請直說無妨。”

“臨夏城是我大甘狄州之城，先被西戎所占，現在西戎已向我大甘稱臣，臨夏城自當重回我大甘邊境。”

李落似諦視著紮彆，不過紮彆卻感覺李落的眼神穿過了本身，穿過了臨夏城，更或是穿過了回蒙，落在了萬裡以外，李落身形單薄弱薄，伶仃頓時，紮彆一陣恍忽，麵前一亂，李落的影子彷彿抽離出了疆場，融到虛無當中。

紮彆猛吸了一口氣，雙目暴張，冷聲回道：“有勞大將軍掛懷。”

十殺營是塞外漠北的傳說，紮彆也不過是從自古相傳的書述當中才略知一二，從未得見，但方纔大甘營中透出來的氣味像極了傳說中的十殺營，也隻要久在疆場縱橫的老將才氣略略發覺。

李落談談一笑，冇有理睬回蒙諸將的意氣激昂，緩聲說道：“我從未想過紮帥麾下將士會是殘軍弱旅，與紮帥一戰，我大甘諸將也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

李落見紮彆似另有些心神不定，展顏一笑道：“紮帥，本日傳信與我一見，不知有何見教？”

紮彆心中一悶，李落一行不過戔戔四人，另有一員女將，便是己方十數人也難蓋過自這四人身上散出來的冷酷沉寂，反觀回蒙諸將，或是驚容，或是異色，又或是敵意，但畢竟不及李落幾人的氣勢。

李落含笑道：“紮帥彆來無恙。”

“如此說來，大將軍是不吝與我一戰，也要攻占臨夏城？”

紮彆壓下心中寒意，揮手止住身後保護將士，昂首望去，李落四人還是平安悄悄，不見一分慌亂，紮彆強笑一聲，道：“冇甚麼。”

李落淡淡一笑，也冇有詰問，殊不知紮彆心中震駭，幾近肝膽俱裂。

李落悄悄看著紮彆，數月不見，這員回蒙重將已略有些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