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泰靠在凝文身上，如有似無地笑著，帶著扳指的右手悄悄扶在凝文纖細的肩頭，然後抬起狹長雙眸看向她，略有調侃道：“朕……到臨幸皇後了，皇後……不歡暢嗎？”

凝文的心稍稍有些軟下，放好酒壺走到夏侯泰身邊，怕打攪到夏侯泰，遂先是拿過一件披風替夏侯泰蓋上，想等他想對本身說甚麼時，再開口與他對之。

想來，看到想要親手告終本身孩子的千雪，皇上的心會很難受的吧……

夏侯泰如冇有靈魂的軀殼般有力地坐在原處，然後一笑，將鄭喜召來了身邊，道：“鄭喜啊……朕冇事，冇事……如何會有事呢……”

“鄭喜，晚膳……不消籌辦了，籌辦些酒吧……朕，徹夜，隻想健忘統統……”

凝文當真是有些懵了，她有些不明白在夏侯泰眼中的那縷又輕視，又哀默，又憐憫的神情究竟是如何回事，不過獨一能夠肯定的是，如許的神情，竟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乃至……莫名的有些火大。

他想詰問，卻見夏侯泰已經拿著那信，悄悄自椅子上起來，悄悄地向著南書房外走去，走到門口，頓了頓，俄然笑了一聲。

“千雪說的對……朕這平生，究竟在做些甚麼……”夏侯泰笑開，凝文則敏捷自夏侯泰身上站起。

是了，她的感情，必然成為了千雪心中的承擔，她終究明白為甚麼千雪幾近向來不在她麵前去提皇上的事，本來是驚駭讓她難過失落。

“千雪……千雪她甚麼都曉得……千雪……”凝文緊緊咬唇，心中充滿著悔怨，如果她能夠將這份表情藏得更好，或者能從一開端就不去放縱它，或許……

本日實在是產生了太多的事情，連她也有些心神怠倦，而現在最讓她擔憂的，無外乎是皇上與千雪。

她冒死還在粉飾這現在的表情，可眸子卻已經不能去直視夏侯泰，彷彿曉得本身的表情已經被夏侯泰看得一清二楚。

未幾時，凝文便已經來到了月華宮門口，臉上寫滿了迷惑，實在是想弄清楚到底如何回事。

然夏侯泰又彷彿看破了凝文的設法，他收斂了醉意，自榻上站起，將千雪所寫的紙壓放在了桌上，然後獨自走去窗畔，感受著那幾近能夠吹入心間的冷風，視野又彷彿看到了很遠很遠的處所。

鄭喜望著夏侯泰拜彆的背影，也感到萬分肉痛，長歎一聲氣，彎身替夏侯泰撿起掉落在地的東西，而後用袖口悄悄擦拭了下眼角，喃道：“皇上……”

夏侯泰的酒量是很好的，或許他最痛苦的，就是連酒都冇法讓他完整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