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寶不敢走通衢,隻在這密林裡盤嶇而行,翻過一座小丘,山勢更加崎嶇。這雙鐵桶巨大,加上山勢峻峭,雜樹亂生,行至林密處,鐵桶前磕後碰好不安閒。
漸一番風、一番雨、一番涼。
郭襄久久深思,卻如何也想不通覺遠禪師內功如此深厚,為甚麼一襲馳驅竟致散功圓寂。目睹已過中午,林中隻剩下本身和張君寶兩人。此時的張君寶已非三年前在華山之巔時那麼肥大,尚比本身高出半個腦袋,孤男寡女獨處老是不好,便叮嚀張君寶去襄陽投奔本身父母如此,本身便倉促拜彆。郭襄回身拜彆時,便唸了這首李清照的《行香子》,詞曰:
張君寶行了一陣,心中默想:“如此趕路隻怕還未到襄陽,就已經被少林寺的徒弟們追上了。鐵桶惹眼,豈不是給他們留下本身行動的暗號?固然無色師叔成心放過於我,指引達摩堂弟子向東追隨,但他們久尋不著,必來這邊尋,我若還是擔這鐵桶趕路,豈不是自投坎阱?可這鐵桶倒是師父的獨一遺物了,若要丟棄倒是千萬不成的。不如找處所將其妥當儲存起來,將來有了容身之所,再將這雙鐵桶取走。”
天與秋光,轉轉情傷。
一百多年後,南宋理宗天子景定三年的一個春季,距少林寺百餘裡的一座荒山當中,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也兀自唸叨著這四句詞:“天與秋光,轉轉情傷。……傍晚院落,淒淒惶惑。……”。
李清照年青時候讀了《讀複興頌碑》詩句後,當即寫出了令人拍案叫絕的和詩《浯溪複興頌詩和張文潛》 兩首。此詩筆勢縱橫、評斷榮枯,借諷刺唐明皇,警告宋朝統治者“夏商有鑒當深戒,簡策汗青今具在”。 一個初涉世事的少女,對國度社稷能表達出如此深切的存眷和憂愁,當奇女子也。
十幾日前,郭襄來到少林寺,本想向寺內高僧一訪楊過的下落,卻偶遇崑崙三聖何足道來少林寺挑釁,惹出一番事來……
傍晚院落,淒淒惶惑。
張君寶但覺六合茫茫,竟無所適從。在師父的火化堆前呆立了半日,撕下一塊布衫,將郭襄留給本身的一隻金絲鐲兒裹好,放在貼身的懷裡。回想郭襄叮嚀本身,拿著這隻鐲兒去襄陽找她的父母,心底生出一絲暖意。倒不是因為有個去處歡暢,隻因本身獨一師父一個親人,自記事起便跟從師父,未離半步,天下之大,竟再無一名親人。而郭襄這般體貼本身,常常念及,便如沐東風,如親人普通。張君寶抬眼旁觀四周,切盼著郭襄能呈現在麵前,心中默想再叫她一聲“大姐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