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歡由明叔安排的司機送回了公寓。

隻一秒，慕時歡臉上赤色儘失，幾近是同一時候，一股難以描述的悶痛從心底最深處湧出，繼而伸展至她的四肢百骸。

心跳規複，隨便是冇法節製的狂亂，砰砰砰的，像是衝要出胸膛，頃刻間，慕時歡腦袋由混亂變成白茫茫一片，除了慕景州三字再無其他。

“媽……”

她的……父親？

明叔跟著看疇昔，老淚縱橫：“少夫人，彆說了，時歡蜜斯她……”

時小歡，好慘一女的。

鮮血淋漓。

――

她的背脊挺得很直，固執彷彿覆蓋在她周身。

慕時歡隻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撕扯一樣，那種痛感，如同積累了一個世紀之久，激烈到她底子冇法抵當，耐久彌新。

她很驚駭。

視野移到墓碑上，高芷曼忽的就笑了，不知是在笑慕時歡，還是在笑慕景州。

指甲在不知不覺中掐入掌心印出道道陳跡，但她感受不到涓滴痛感。

“時歡蜜斯！”明叔眼疾手快扶住她搖搖欲晃的身材。

胸腔處的難受沉悶至極，無認識的，慕時歡攥緊了手指。

高芷曼也在看她。

而先前跪得太久，雙腳落地時一個踉蹌，她差點兒跌倒。

“慕斯年就是一隻白眼狼啊！”吼怒時，他雙眼猩紅，身材都在抖，“他……他阿誰母親，是她算計了老爺，毀了老爺的名聲！厥後他流落孤兒院，是老爺……老爺不計前嫌把他接回慕家好都雅待，冇想到……冇想到他吃裡扒外，算計慕家，奪走了慕家統統！逼得老爺……老爺……”

她看向高芷曼。

本來是高一啊。

頃刻間，她俄然生出了一種想要迴避的表情。

她張了張嘴，想說甚麼，可那股鈍痛讓她冇法開口。

北風陣陣，溫度降落，衣角和髮絲皆被吹起。

“失憶了就能抹掉統統？”高芷曼向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慕時歡那張臉，“放棄苦痛活得冇心冇肺肆無顧忌？永久忘了他的慘狀？”

“甚麼照顧？！他就是在扯謊！”明叔情感突然衝動，脫口而出時聲音不自發拔高，“他覺得我們不曉得嗎！少爺的死……清楚和他脫不了乾係！他就是想從你身上獲得……”

“慕家……慕家……”她嗓音顫抖，想說甚麼，恰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更首要的是，她冇法直視高芷曼的雙眼。

但無人知，她眼角含淚。

地磚很涼很硬，膝蓋彷彿很疼，但慕時歡全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