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衣袂飄然落下,站身如鬆,厚重劉海緩緩拂動,劍眉飛煞,目若寒星,一身凜冽之意,冰凝徹骨。
但見馬車之上,一個身穿道袍的死魚眼青年叉腰舉頭,正一臉沉醉聲情並茂引吭高歌,固然歌詞很有詩意,但那調子,倒是刺耳的的確想害人撞牆。
而那周雲娘躺在傅禮懷中,雙目緊閉,麵如金紙,看起來就如快死了普通。
一片詭異死寂。
一聲大喝俄然從馬車方向傳出。
那強盜慘叫一聲,身形不受節製頻退數步,可還未穩住身形,麵前陰風崛起,一個大腳丫子豁然飛踏而來,狠狠踹在強盜胸口,那強盜悶哼一聲,重重倒在了地上。
茫茫鄉道之上,輕風拂麵,吹起片片青色草葉,翩飛若雨,漫天飄灑,彷彿妙筆描畫彩雲,畫出嫋嫋妙音——
匪頭猝不及防,竟被砸了個正著,頓時頭破血流,手中鋼刃狠惡一晃,分開了傅禮脖子半寸。
“他奶奶的,竟然是兩個硬茬!上!都給我上!”
屍天清雙目一閃,身如疾風突入火線兩匪之間,手中鋼刃突然脫手,在空中一個奪目翻轉,下一刻,蠟手反手握刀,旋身一蕩,刀光在風嘯中燦過一道光弧,橫擊雙匪太陽穴,二匪慘叫一聲,一左一右倒地。
說著,就清了清嗓子,突然提聲道:“看、呀,那不是桑絲巷周家二女人周雲娘嗎,如何上了傅家的馬車……啊、不對——應當是——啊呀,如何倒在傅老闆的懷、裡、啊?哎呦,這孤、男、寡、女的,這可如何是好啊、啊、啊啊……”
“你、你們到底那一起的?!”
傅禮二十多年平板無顛簸的麪皮之上,不受節製隱跳了一跳,緊接著,一聲悶笑從口中噴出,刹時就變成了傅老闆有生以來最宏亮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先人闆闆!讓你抓人質!讓你威脅老子!讓你丟匪賊的臉!踹死你!踹死你!”
“我去——周蜜斯不會掛了吧!”郝瑟吧唧一下雙膝跪在車板上,雙手捧頰,驚悚叫道。
“啊啊啊!”
“啊呀,傅老闆、周蜜斯,二位冇事吧!”郝瑟當即回神,倉猝跳上馬車探頭一望,“哎呦我去,這周蜜斯為了傅老闆也真是拚了,竟然敢——”
“伴計?”匪頭一臉驚駭,漸漸後退,“怎、如何能夠!”
“來了!”
“把人放了,就讓你走!”屍天清上前一步,冷聲道。
“標緻!”褐衣人單膝落地,起家揚眉一笑,手中蓬亂拂塵一甩,雙目灼金如電,精光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