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爺,您這就說錯了!正因為老周我愛嘮叨,管家才讓我一向跟著老爺啊!要不然老爺你豈不是每天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了!”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今後過,留下買路財!”
郝瑟雙目中赤紅之色垂垂淡去,眼皮輕眨一下,咧嘴一笑:“屍兄,你公然是在偷偷睡覺。”
傅禮手疾眼快扶住了車廂,這才免除了一頭栽出馬車的厄運。
“唱甚麼唱,我們冇空……”
那小羽士朝著傅禮一笑,暴露一口亮閃閃的明白牙:
“偏鋒……偏門……好……”陳冬生腦袋磕在了木桌上。
傅禮視線微啟,嘴角浮上一絲自嘲笑意。
“郝大哥……”另一側的陳冬生歪歪攤在桌子旁,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雙目眼屎朦糊,“你瞅瞅這都甚麼時候了, 都快半夜天了, 我都要困死了,這事兒我們還是明天再說吧。”
郝瑟身形一顫,轉目望向屍天清。
魔性笑聲中,屍天清定望郝瑟,星眸盈轉,微微一笑,頃刻間,漫天月彩仿若都融入了那一雙清美眼瞳,美攝心魂。
傅禮猝然睜眼,一把掀起車簾,立時,雙目崩裂。
可剛出門,就聽天涯掠過一聲鳥鳴,緊接著,頭頂吧唧一聲,一坨紅色糊狀物體就精確無誤落在了傅禮的帽子上。
“非也、非也,小道乃是來為車內的朱紫祈福的!”馬車外響起一個宏亮的嗓音。
“楓葉蘆花並客舟,煙波江上令人愁,勸君更儘一杯酒,昨日少年今白頭。樂安城,傅家衣,三家妻,皆無緣,四十載來無相伴,孤身影長月色遠,清河蕭蕭白天寒,高歌一曲夕陽晚,驀昂首,小道來講緣,當聽入心口,莫要枉白頭。”
一旁端坐的屍天清雙目豁然展開,兩道眸光彷彿寒星一閃,蠟黃手指猝然探出,緊緊握住了郝瑟的手腕。
屍天清緊繃身形垂垂緩下,定定望著郝瑟,凝音啞聲:“阿瑟所言,天清字字銘記在心。”
蒲月二十,城隍廟廟市開。
俄然,老週一聲高喝,來了一個告急刹車。
“如果走偏門的話——”郝瑟一雙死魚眼閃閃發亮,“賣身葬父如做丫環,日久生情成主母,這個戲碼如何?”
“為何?”
“是,老爺。”年過半百的管家抱拳。
傅禮眉眼平平無波,撩袍跳上馬車,從隨車竹箱中取了一頂同款帽子換上,將手中的臟帽遞給車下的管家,平聲道,“老端方。”
“這位朱紫,所謂天道有循環,善惡必有報,小道剛纔所唱乃是這道情的上半段,不知朱紫可願再聽聽下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