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出來時，疏桐憋紅臉挽著承擔正要出屋，兩下一照麵，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雲姝就罵上了：“那裡冒出來的野蹄子也配頂我的差，瞧瞧你這重新到腳的寒……”疏桐手指幾乎點到雲姝麵上，當視野觸及雲姝頭上的簪子她一下愣住。

“蜜斯。”宋媽媽腰挺如標槍，眼觀鼻鼻觀心，語氣梆硬隧道：“你是官家蜜斯，是這將軍府裡的大蜜斯。奴婢們不好倘或做錯事，你隻須叮嚀下去，要打要罵皆可。但不值當和奴婢叫真，更犯不上為著一個名兒大動肝火。若不喜好，蜜斯賞她臉替她改了也就是了。”

珠簾輕響，一身著杏色衫子的丫環俏生生走來。

玄月斜睨宋媽媽，慢條斯理隧道：“宋媽媽言下之意是指母親識人不明，錯用了惠嬤嬤麼？”

她話未說完玄月便冷聲打斷她，“你要覺著端茶倒水委曲了你，這也好辦，你便去打掃天井如何？”

疏桐聞言失容，“撲嗵”跪倒，聲音都走了調：“蜜斯，奴婢若做錯事任憑蜜斯懲罰，隻求蜜斯開恩……”

“老奴斷無此意。”宋媽媽唬得渾身一激淩，但她是府裡的白叟兒，又在閔氏跟前失勢，當下也隻略低了頭，“老奴該死……”

想一粒石子打下兩隻雀兒？

幸虧宿世叫慣菱香姐姐，這會叫起來倒也不難上口。

蜜斯連這等貴重之物都賞了她，必是極看重她，一時疏桐倒不敢再拿捏雲姝。

“宋媽媽，我用雲姝替代疏桐可有不當？”待菱香和雲姝下去後玄月揚麵問宋媽媽。

雲姝唇角微牽。

吳嬤嬤手揚起還要接著扇時，那手卻再也落不下，反咧嘴呼天搶地大聲叫喊起來，疼得麵上五官都挪了位。

“猖獗！”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雲姝背脊一僵。

不消還能怎的？菱香心知疏桐心眼小好記仇，這氣隻怕短時候消不了，隻是憐雲姝小著本身兩歲，怕她內心惶恐方寬她心。

聽到疏桐名字，雲姝眉梢一揚，對上玄月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下暗讚此生這局棋，玄月頭一子落得不錯。

她甩袖而去。

“疏桐，今後我的香料衣物交由雲姝打理，你儘管著添水遞茶喂雀兒罷。”

說完意猶未儘的又補上幾句：“大奶奶本來瞧著惠娘是個懂禮數的，故允她兼了蜜斯的教養姑姑一職。前陣子蜜斯遇險落水，今又等閒失了官家蜜斯的風采，這都是惠娘之過。”

然，戔戔一個疏桐她又何懼？

玄月不動聲色地瞧在眼裡，又喚進菱香，叮嚀她帶雲姝下去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