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睜眼,居中的高昌將領扭頭循音辨認,渙散的眼神一下子規複光彩。強忍劇痛,也不管嘴角血水直冒,擺佈晃解纜體,“醒醒,快醒醒,彆讓這群小兒看扁,啊……”皮鞭狠狠掃過,血花飆飛,猶自破口痛罵,“有種給老子們一個痛快,一幫隻會魚肉百姓的廢料,老子此番前來,隻為驚西罷了。風雷營又如何?還是被打得丟盔棄甲,一萬餘人也何如不得我懦夫團,瞧瞧你們那熊樣,蠢材一群罷了,駙馬爺很快會救出我們,啊——”
陽光暴虐,大地下火,沿街商店半開半掩以遮擋熱浪,有氣有力的呼喊顯得如有若無。陰暗的冷巷中湧出三三兩兩的百姓,街心方向飄出鼓譟,“瞧,又出來遊街了,嗐,真不幸。前次彷彿另有少量精力量,此次如何一言不發,像鬥敗的公雞?”
讓人牽馬出林,與結實獵戶合力抱出全數兵器,餘晉低聲命令,“全部懦夫庇護三名兄弟一起奔南,彆的帶上三匹備馬,沿河穀直插烏什方向,右拐進入緊鄰沙棘林的大峽穀。入口處留下一名兄弟鑒戒,其他人不得停歇,日夜兼程穿越喀拉鐵克山。人馬藏入出口外的怪柳林,等我們趕到,會用切口呼喚。一起千萬留意墜石凹坑,實在對峙不住,選處安然地帶宿營。記著,向入口方向派出暗哨,走!”
跟上看熱烈的人群,健步而行的男人定睛望去,一口氣冇緩過來,差點暈倒。緩緩而行的矮狹樊籠中,三個似曾熟諳的蜷曲血人一概閉緊雙眼,手腕被牢固在沉重桎梏之上,既不能站又冇法蹲,隻能以一種極度憋屈的姿式硬撐。暴露的上身已分不出到底有多少血印,皮開肉綻,大大小小的血痂麋集到無以複加的境地。身下的粗布長褲也變成布條,縱橫交叉的血痕令人不忍目睹。
砍斷桎梏,劈破囚籠,一人背,一人在旁關照,懦夫團急倉促撤離疆場。離城門並不遠,扔槍換弓,穩穩放箭,親身斷後的周文龍且戰且退。精準的箭雨完整封閉長街,人仰馬翻的追兵被迫繞道,圍觀的百姓早作鳥獸散,大街冷巷墮入一片混亂,“快跑呀,蒙前人真的殺來了……”
回望城門方位,看看腳下大堆兵器,心急如焚的餘晉敏捷背好紫金弓。長繩穿過統統箭囊,順勢繫上腰際,一把抄起七張弓掛上左肩。繫牢八匹馬的韁繩,飛身上馬,狠擊馬臀,擯除馬群直撲殺聲震天的東門。城牆南北拐角幾近同時冒出大量馬隊,呼嘯如雷貫耳,“不要走了蒙前人,將這幫小兒一鍋燴,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