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著小曲，舒暢滿臉的男人在院落中欣弄月光，仿照前人大發感慨，“天也助我，卻之不恭，如若不成，江河倒流。宋室不舉，文龍破壁，披肝瀝膽，隻為揚威。西域無主，唯我獨尊，假以來日，笑傲西土！”

“放心上路！”低語，催力，一聲輕脆的聲響分外刺耳，當然隻要密切扳談的兩人能聽到。“哢——”喉骨被生生捏碎，低頭悄悄看著垂垂暗淡的吃驚眼神，年青主帥貼耳送彆，“請一起走好，送你一程，免得活享福。”

眾將緊緊圍上，一個個非常獵奇，靜聽主帥解釋。一旁的頭領欲言又止，搓搓手，轉頭警戒張望。

按指明方位，一行人直奔亂墳崗，拖出屍骨直上鬼火亂冒的墳塋堆。遵循主帥號令，剝光屍骨衣物，削去其臉部，挖深坑一具具分離埋葬。已過半夜，尋食的野狗被世人嚇跑，稀少的灌木叢隨風起舞，搖擺的樹枝彷彿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怪。樹梢頂端飄出如有若無的鳴叫，遠處響起一聲聲降落的哀嚎，一時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血戰早已結束，人全數死光，也不乾我們的事，派人清算房間……”淡淡叮嚀，男人貼耳詳詢，“密使入府衙時，有其彆人呈現嗎？”

掃視一圈，語氣變得輕鬆，“回城，咱放心憩息，今後不得提起，讓這個奧妙爛在肚子裡，解纜！”

拚儘儘力，嗓子裡吼出迴光返照的清楚話語，千戶長怒睜豹眼，“你……你……狼子野心，其人可斬，其心可誅，幸虧長皇子正視——”湧出的大量血水堵住喉嚨，聲音猝然間斷，揪緊胳膊的手掌寂然墜下。出氣有，進氣無，人終究嗝屁。圓睜的眼睛雖落空光彩，但仍然充滿著一股肝火。

嘴唇囁嚅，冒死蠕解纜體，絕望的千戶長猶不斷念，“周……周將軍……請……請救救……救救末將……如有來生……必然做牛做馬……回報……”鮮血隨翕動的嘴唇噴湧而出，聲音幾不成聞，“長皇子……殿下實在非常正視……將軍……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