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讚嘲笑一聲，“好個問心無愧，有件事我一向冇和你講，末帝宣統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將統統的寺人趕出紫禁城了，今後這個世上再冇有寺人這個行當，你就算對滿清再忠心又能如何？用斷子絕孫換為代價換來的飯碗，天子一句話就叫它粉粉碎碎，這就是你問心無愧的好處？那些被逐出紫禁城的寺人，投河的投河，吊頸的吊頸，末帝可曾掉過一滴眼淚？你單獨一人緝拿盜匪，宮裡可曾派一兵一卒？現在天子尚在亂世輕易，本身難保，更何況你這個早被彆人忘記的不全之人！”

林彤兒一個女孩家又能有甚麼主張？固然林振豪葬身火爐，現在也不是哀痛的時候，隻感覺這一天以內經曆的事情，比她這輩子經曆的還要多，現在雙目已盲，也隻好跟著這個小叫花子走了，那藏寶圖究竟在那裡，本身是死是活，將來又該如何儲存，彷彿都已經不太首要，腦海裡一片空缺，隻是不竭地回想著林振豪臨死前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話，也不曉得是真是假。梁讚問她，她也隻是喃喃地隨口道：“那些賊們有馬！”

薛不凡咬緊牙關，冒死向外掙著身子，“你彆走，等我出去，非要了你的命！”

梁讚見他公然悲傷欲絕，連引覺得傲的雜家自稱也不再提，隻好無可何如地搖點頭，“師父，你和大清一樣，都已經無可救藥了。”

梁讚點了點頭，牽著林彤兒的手到了花廳，在各處屍身中隨便撿兩件皮衣，也不管是否稱身倉促地給本身和彤兒披上，心中卻想：“幸虧大蜜斯瞎了，不然看到這滿地的屍身和殘破的故裡，恐怕又要大哭一場。”

“雜家一片忠心，做到問心無愧也就是了！”薛不凡怒沖沖地說道。

薛不凡被烈火焚身，此時竟連痛也不喊一聲，想必已經是悲傷難過到了頂點，兩眼血淚迸流，喃喃自語道：“不成能……不成能的……就算皇上棄我，我也不能對不起皇上啊……”

梁讚轉頭一看，大吃一驚，那薛不凡披頭披髮，終究從狗洞裡擺脫出來，隻是他的雙腿已經燒焦，碎皮碎肉混亂地貼在腿上，此時正倒立著向這邊奔來，手掌在地上一撐，半個身子騰空而起，另一隻手成鷹爪狀直取梁讚的咽喉，真彷彿老鷹撲食普通迅捷。以他的武功就算冇有雙腿，梁讚也不是敵手，現在再不是躊躇的時候，梁讚終究抬起了手，對著薛不凡的頭開了一槍，槍彈穿過薛不凡的腦袋，屍身重重地跌在梁讚的腳邊，那隻未瞑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梁讚，充滿了悲忿與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