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跟著沈天師手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愣。
指針所指的方向,恰是一麵冰壁,上麵如刺般鋒利的冰柱固結,層層疊疊披髮著寒氣。
陸嘉譽略一點頭。
李驚鴻垂首考慮了半晌,“我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母親,琴娘,你陪我去。”
李元朝對沈天師所說的話堅信不疑,忙屈膝跪下,叩拜“天道”。
琴娘點頭,也暴露了不解之色,“奴婢也不清楚上麵的人是如何想的,北地氣候酷寒又枯燥,是外人丁中的‘苦寒之地’,每年要放逐那麼些人在這裡,可不就是這邊待著享福嗎?”
“冇有路嗎?”沈天師語氣微愕,隨後笑道,“可天道所指就是此處啊...”
“好,拿著這張圖紙讓工匠們完工吧。”陸嘉譽將圖紙遞給身側的文官,翻開簾子出去。
崔禎猛地昂首看他,隻感覺麵前的少年陌生至極,他早已不再是阿誰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男孩,而變成一個服從妖道讒言的昏君...
李驚鴻冇見過雪蓮,不由用手指戳了戳它透明的花瓣,涼涼的,摸著非常舒坦。
李元朝聞言臉上頓時閃現出一抹厲色,“大膽,你敢質疑沈天師?還是說...你在質疑天道?”
“這是夫人上後山打理雞舍時偶然中發明的,厥後叫人移植了過來,瞅著像是雪蓮。”琴娘笑道,“之前還蔫答答的,大蜜斯顧問了幾日倒是長得更加結實了呢。”
崔禎拄著柺杖從山坡下艱钜爬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如此詭異的氣象——
天子要在慶元縣郊野建行宮一事是上玉崑山之前下達的,除了行宮,還要建一所道觀,道觀的位置必須在行宮的最中心。
鑿冰開路,這四個字讓在場的眾臣不由瞪大了雙眼,再瞧禦林軍...且不說已經在方纔滑坡時折損了很多,眼下他們的景象如何鑿冰開道?
“夫人大抵有一段光陰都要跟著去監工了,讓奴婢在家中照顧好蜜斯。”琴娘緩緩道。
沈天師勾唇一笑,像是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此乃赤氣,乃是吉兆,若陛下能瞧見五色之光,就是天道庇佑。”
日頭西墜,雪山上方的夜空中閃現出星星點點的光,似另有碧綠如絲帶般的光暈覆蓋在天幕。
天幕充滿碧綠色的光暈,天子與眾臣在雪地上跪地叩拜,而在他們的前麵,隻要一身玄黑道袍飄蕩的沈天師煢煢孤單,彷彿在接管世人的叩拜。
李驚鴻聞言一愣,“行宮,在寧州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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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上丟下了多少禦林軍的屍身,崔禎在步隊的最後都將他們的雙眼一一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