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鴻邁開兩步與他拉出一段間隔,沉默半晌,終是淡聲開口:“這些你不消管,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一個贅婿罷了,有甚麼資格對我說這些話?”
她先前癡傻的人儘皆知,如果一個傻子被人推舉做了官,哪怕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也不免惹人非議。
剛纔那一番痛斥,彷彿在她麵前的不是一個布衣罪臣,而是立於金殿之上的緋袍禦史,他們地點的這間屋子也不是甚麼新房,而是紫宸殿。
但是,為甚麼啊?她方纔一向在和李北說話啊。
林外守著的白麪小少年趕快躬身前來,從袖口中拿出一方潔白的帕子為少女拭汗。
推舉仕進,是她能想到最快往高處爬的體例了。
隻見崔禎麵龐冷肅,負手而立,聲音擲地有聲的道:“這類貨賄公行的事你也要做,你當作官是小兒家的遊戲嗎,想買便買,這大昭律法在你眼中形同虛設?”
禦史執掌官員監察,崔禎的剛正不阿偶然候是功德,但有些時候不肯變通也是此人在朝中四周樹敵,頻頻虧損的啟事。
李驚鴻聞言一愣,半晌卻輕笑出聲,崔大人啊崔大人,這張嘴還是和之前一樣暴虐。
她推開半扇門,門外的晨光頃刻間灑進屋內,將她髮髻上的鳳釵映的刺目,女子勾唇一笑:“等你再坐上禦史之位再來彈劾我吧。”
啪嗒一聲,竹枝被少女隨便丟在地上,竹林裡的輕風漸止,隻剩下少女淺淺的呼氣聲。
“我看你的癡傻之症是病癒了,落水之時腦筋裡進的水還冇倒潔淨!”
“蜜斯的意義是...要買官做?”李北駭怪道。
被推舉的人既要在本地極有聲望又要有值得稱道的品德操行。前朝便有以一個“孝”字被人們所讚美,繼而被推舉為官的例子。
她靠近兩步想看清他的麵色,低頭“真活力了?”
李驚鴻也氣悶的踢了踢腳邊的竹枝,原主實在是太嬌弱了,她現在隻是練個半炷香的時候就隻覺雙手痠軟,提不起氣來。
崔禎一滯,冇再說話。
“無妨,你不消管我,好幸虧內裡守著便是了。”
不過這推舉官員最大的弊端便是輕易讓人鑽空子,買官這類事就常有產生。
“你們做禦史的嘴,都這麼毒嗎?”她不由問出這一句,倒也冇有活力。
崔禎看著李驚鴻毫無愧色的眼神更覺憤怒,幾近是咬著牙冷聲問: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這人間有黑纔有白,有些灰色地帶是不能消逝的,比如買官這事,存期近公道。”她緩緩道。
他想說你一個閨閣女子如何能做,卻又想起另一小我,那人是女帝,一樣也是女子,他如許說未免帶有對女子的成見。因而改口道:“你之前從未讀過四書五經,更是因病連門都未曾出過,現在想要仕進,難道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