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尹通顫動手，精確用力地抓住了她胸前扭捏的流蘇穗子，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他的臉紫漲猙獰，是中毒的症狀。

“啊。”元靈均忽視九萬的問話，“那不過是我偶然入耳來的。”

元靈均甩甩袖子，心不在焉地打量四周。她一邊走，一邊獵奇地察看兩旁的風景。

“主君為何必然要尋她？”九萬問。

分開山丘，他們在一條小溪止了步。應當鮮少有人到這裡，如不重視，底子就現不了在翠綠林木的掩映之下竟會有條小溪。

“如你所問，我為何必然要找她，實在我也不甚明白。”她微伏上身，手撫馬鬃。秀披垂下來，垂在雙肩，襯得兩耳晶瑩剔透。

想到那支三翼簇竹箭，元靈均俄然止步，神采丟臉地握住穗子。少了翠鳥羽。

元靈均的腳俄然被絆住了，頓時驚出一身盜汗。她緩了口氣，迷惑地蹙起眉頭，彎下腰，將深至膝蓋的野草掰向兩邊，拔出一根頎長的棍子。

元靈均的嘴抽搐著，蹲身抓住尹通的袍袖搖擺：“尹通，尹通……”箭尾仍在空中輕顫。

元靈均笑起來：“我走過很多處所，聽過很多怪傑奇事，執扇的故事不算別緻，但冥冥當中彷彿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它正指引著我，讓我去摸索，非要曉得阿誰結局不成。我和她隻寥寥數麵，卻覺莫名地親熱。”

她乾脆坐在樹底下。扁了扁嘴，無所謂地想：在這裡等九萬來尋她好了，如果等不到再持續向前走吧，說不定前麵就有前程。

元靈均瞟了眼箭簇，是三翼無疑，但說是常山內製未免牽強。諸侯國能用三翼的不止常山。“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了。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毫不善罷甘休。”元靈均咬了咬牙，強行按捺情感。手指硌著竹棍的部分嚴峻變了形。

他的語氣發急近乎絕望，眼睛透著害怕的光。不像是裝出來的。

當她將近抓住他時，身後風聲忽緊，兩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樹後的人終究走出來，暴露一副慘痛的麵孔。兩人都震住了。

箭鏃透著微微的寒光。她握緊竹箭朝前挪去，手內心一片濕熱，不安地摩挲著箭身。粗重的喘氣離她越來越近。

箭洞穿了身材，腥紅的血噴薄而出。六合扭轉，一人倒了下去。

“箭、三翼簇，常山海內製的竹箭，是你殺我，是你主使……”

“常山王殿下……”華服包裹下的尹通渾身都在顫抖，他眼神一嚮往四周瞟，汗如雨下般地濕了整張臉，“救、救我，有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