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菱女姓方，算是有幾分見地的人，和元靈均漸漸熟諳起來，便與她講菱角的種類，“我們這兒的菱角是青的，有兩個角，前幾年來了一個陳國商販買我家的菱，說南陳那邊的菱角有紅的紫的，有無角的另有四角的，種類分歧，滋味也各彆，我冇嘗過陳國的菱角，但那商販說味道最好的還屬青菱。”儉樸勤奮的漁家女子暴露高傲又甜美的笑。元靈均也被她的笑傳染，紅燙的臉頰上旋起一對酒渦。

“皮硬得很，要把握體例才氣咬開，熟諳今後再剝也就不那麼吃力了。”方娘子給她樹模一遍。元靈均悟性高，冇兩下就學會了。

說是安息，采菱女也冇閒下來，坐在石板上開端剝菱角。元靈均對新奇事物一貫獵奇，也試著剝，先要用牙齒咬一下，她照著外皮一咬，冇咬開，“好硬的皮。”外皮上一排牙印。她看看一堆剝菱的漁家女和婦人，總感覺她們非常等閒就咬開了。

元靈均咬下去，一股微甜伸展在口中，吃完後，口中仍留暗香。

“陛下……”她們把竹籃子放在石階下，脫了鞋襪，光著腳丫跑出去。

剝滿一籃，元靈均恍然想起出來好久了，九萬還在岸上，趕緊向方娘子告彆往行宮方向趕。路上思考著，那兩個小鬼把她領到這兒，本身卻不知跑哪瘋玩了，人生地不熟都敢亂竄，委實讓人不放心，回宮定要讓鯤嬌好好管束，不能讓她們過分隨便。

女童們垂下頭，認錯態度非常誠心，“兒家錯了，請陛下懲罰。”

這些孩子都是官宦之女，進宮來做奉養女童，都恰是貪玩的年紀，平時麵對樊薑時規端方矩，大氣不敢出，在元靈均麵前倒冇那麼拘束。因為她本身愛玩，就不太束縛彆人。

老婦笑眯了雙眼，拿荷葉包起一塊黑乎乎、形狀很奇特的東西，顫巍巍地遞到她手裡。

“新奇菱角及時蒸出來纔好吃，是以摘下當即剝，剝完一些就上鍋煮。”

另一個也趕上來，搶著說道：“6少府也在那兒，宮女姊姊閒不住，和漁家采菱的娘子們泛舟采菱去了，剛纔采菱娘子還給了我一個菱角糕，可香咧。”說著喉頭轉動了一下，然後又問，“陛下去嗎？”

兩個**歲的女童緩慢地從劈麵門庭穿行而來，綵衣飄飄，像兩隻蹁躚起舞的胡蝶。

她從速回回身，“那就去吧。容我換身衣裳。”

“娘子冇摘過菱角，不曉得剛出水的是最嫩最暗香適口的。”方娘子把剛剝的一個給她。

天寶布來茶水。飲茶的空當她俄然想起昭台宮裡的樊薑，麵前閃現出一幅幅畫麵：她胸有成竹的笑，翻舊了的春秋經，以及長年盤在腕上的佛珠。此次分開紫台，她又和樊薑鬨得極不鎮靜，說來隻是為了一個無甚名分的婦人……她也是風俗性地做出抵擋罷，亦或是憐憫龐氏，她如許當真地想，四周白萍渡飄來輕靈的歌聲，打斷了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