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儷二人是喬裝一番上山來的,此時坐在路邊像是一對趕路的平常伉儷,但粗布衣裳實難掩其風華貴氣,倒讓過路的人幾次相顧。
元靈均誠篤地搖點頭。
“好渴啊!唔,幸虧臨走時大娘塞了我幾顆菱角,固然是秋末端,也還是能生吃的吧。”她翻開一隻荷葉包,內裡暴露幾隻摘下冇多久還掛著水珠的菱角,清淩淩的,看著都很解渴。
“明玉走了很多處所,見了很多人,學了很多人事,比疇宿世長了很多。”渠奕扇著荷葉風,臉上有曬後留下的紅暈,但和元靈均比起來,實在好太多。元靈均都妒忌得眼紅了。
元靈均停止了咀動,“在上林苑,鮮果之類很難見到的,母舅不能常捎來用物吃食,我嘴饞的緊,本身偷偷地爬到樹上摘果子,常常摔得鼻青臉腫,為此捱了母親很多打。”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她將此言奉為綸音佛旨,銘記在內。
“嗯,恰是因為如此,我才明白了和母親之間的相處之道。她把敏行留在昭台宮是讓我萬事有所顧忌,但她不敢真的如何。”她篤定地說道。
渠奕撫了撫額頭,晃晃腦袋,“恐怕不可,我同意,外翁也分歧意。”
一次,他們在返回行宮的山路,偶爾遇見一名砍樵還家的隱士,隱士道:“操行端方,即便不布號令,百姓也會去實施,若本身不端方,即便布號令,百姓也不會從命。”
真是古怪的家屬。元靈均感到一陣可惜,還是冇刨根問到底。繼而,她揚著笑,口齒不清道:“公子如果喜好菱角,今後我給公子剝好了。”說話間她又咬開了一顆菱角。
渠奕眸子清透,“菱角也是棱角,和穀粒儲藏著一樣的事理——鋒芒畢露。朝中已經有人已經踩到這條線上,對陛下還冇有壞處。”
渠奕看她剝菱角的手指,圓潤纖條如蔥根。
“麻先生說你可覺得我師,果然冇哄人呢,公子所言句句都蘊涵著事理,靈均從中受益匪淺。你為我夫,也可為我師吧。蘭徒弟在上,請受小徒一拜。”元靈均特此停下來,有模有樣地向他行了一禮,抿唇而笑。
菱肉在口中留下暗香,滋味陌生又帶著暖和的回想。渠奕微微地笑,“我吃過很多菱角,卻從冇脫手剝過,每次呈上來的都是庖廚裡做好的。鮮菱角,獨一的一次嘗試還是阿孃剝的,不過那是幼年的事,現在早記不得滋味。”